再睜開時,眼底只剩下麻木的空洞。
手指顫抖地抬起,落在睡裙的第一顆扣子上。
絲質布料冰涼,她的指尖更冷。
一顆,兩顆……
睡裙的領口松開來,露出纖細的鎖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肌膚。
涼意瞬間侵襲,激起一層細小的疙瘩。
她能感覺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,沒有任何情欲,只有冰冷的審視。
當她顫抖著手,準備解開第三顆扣子時——
“夠了。”
明燃的聲音響起,打斷了她近乎自虐的動作。
她僵在原地,不敢動。
他掀開被子下床,走到書桌旁,從錢夾里抽出一張卡,然后轉身,幾步走到她面前。
“拿著。”他將卡遞到她眼前,“就當是……給你擋那一刀的醫藥費。”
唐微微看著那張卡,像是看著什么燙手的東西,沒有立刻去接。
“不要?”明燃作勢要收回。
她幾乎是搶一般地將卡抓了過來,冰涼的卡片硌在掌心,帶來尖銳的刺痛。
“滾吧。”他轉過身,不再看她,聲音里帶著徹底的厭倦。
唐微微攥緊了那張卡,指甲幾乎要將其折斷。
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他挺拔的背影在昏黃光線下顯得格外冷漠。
她拉攏睡裙,手指顫抖地系上扣子,然后像逃離什么瘟疫一樣,快步沖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門關上的瞬間,她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,壓抑的哭聲終于破碎地溢了出來。
手里那張卡,像燒紅的烙鐵,燙得她靈魂都在顫抖。
……
第二天,返程的車上。
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來。
明燃坐在后座,閉目養神,側臉線條冷硬。
唐微微坐在副駕駛,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。
眼睛還有些腫,她低著頭,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,左手包裹著厚厚的紗布,右手則緊緊攥著口袋里的那張卡。
車廂里只有引擎低沉的轟鳴。
許久,她像是下定了決心,聲音很輕,卻清晰地打破了沉寂:“明總……那筆錢,我會還給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