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7整個大活兒
盡管老周提前跟娘兒兩個打過招呼,吹了一通要相親的后生是個“大善人”,但是李來娣根本沒想到張家這邊的女人如此客氣,絲毫沒有擺譜拿捏的意思。
一桌飯吃下來并沒有什么壓力,也沒有像別處那樣圍著小姑娘刨根問底,打量人也沒有偷偷地看,臨到走了,還讓李來娣仔細斟酌選哪一房。
留下文書的時候,還又重新安排了住處,在北門這里有暨陽市的廣播電視中心大樓,也有自己的接待酒店,張大象有個族兄在里面當電工,所以就打了聲招呼,順順利利給母女兩個換了個安全又干凈的住處。
晚上的時候,李來娣娘兒兩個認認真真地商量事情,而張大象也拿到了女方的生辰八字。
有個在江北做道士的族叔,前幾天就回了一趟家,順手幫忙合八字。
“這個叫桑玉顆的丫頭家,是旺夫的。不過,最好是做氣恒老伯的孫新婦,畢竟是頭一個,頭一個那就要排著來,氣恒老伯是三行里老大。”
“好,這個我沒意見的,阿叔既然這樣講,我聽了就是。”
張大象對于神神叨叨其實無所叼謂,即便他都已經重生了,聽道士族叔的建議,也只是覺得哪一房都差不多,反正都是孫子輩。
不過,在宗祠里的記錄,那就不是靠一張嘴說的,上了族譜之后,桑玉顆嫁過來是張大象的老婆不假,但并不是老頭子張氣恢的孫兒媳,而是已故嫡親大爺爺張氣恒的。
往后過“七月半”,敬酒燒紙是給張氣恒。
如果說這還是精神層面的東西,那么物質層面上,張氣恒的榮譽,就是落在桑玉顆生的后代身上,跟其他房沒有半點關系。
公家給的“烈士”榮譽、牌匾、證書,在官面上肯定是給不到桑玉顆后代了,但是在張家內部,那還是有說法的。
就算張大象和桑玉顆都沒本事沒能耐,也不會短了小孩上學讀書的那點吃穿用度。
而當老子的張大象有能耐,那又有另外一些說法,地方就是個人情社會,張大象給自己弄個“烈士之后”的官身去考試考公不太方便,但給張氣恒之孫的檔案搞好看一點,問題不大。
必要時候,曾經中止的慰勞流程,也會重新落在“張氣恒之孫”身上。
“對了,小象佬,這個丫頭家大你一歲,要不要打一只金雞?”
“啊?有啥說法嗎?”
“女大一,抱金雞。”
“……”
你怕不是個野道士?
張大象偷偷地腹誹了一下,不過還是聽從了建議,反正打一只金雞也不是便宜別人,就當是多元化投資了。
第二天聽說張家這里合了八字很滿意之后,李來娣也是非常激動,她現在其實完全沒有了主意,債主們前陣子那真是圍追堵截,要不是丈夫的朋友老周從中斡旋,跟債主們講了有一門上好的親事,否則真是逼死人不償命。
嚴格來說,這會兒還沒有出桑守業的喪期,不過這個當口,也沒有那么多講究,給桑守業開喪的用度,還是李來娣偷偷問姊妹借的。
之所以偷偷借,那是因為姐夫妹夫那里,丈夫還欠著賬。
她前天還擔心娘兒兩個被賣了,到昨天上午都還是有這種擔心,到了晚上,這個擔心是沒有了,卻怕張家厭棄她們欠了一屁股債。
017整個大活兒
結果張家非但沒有嫌棄,反而表明態度,只要年輕人有緣就行,至于說欠賬,能欠就能還,不是什么天塌了的事情。
這反倒是讓李來娣內心患得患失起來,卻又不敢跟女兒桑玉顆過多訴說。
“大嫂,你未來女婿跟我拿了一個章程,他聽說‘金桑葉’那邊也有老桑的債主,可以先把桑家的欠債還了。不過,他打算吃下‘金桑葉’的股份,桑家愿意出讓的,原價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