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為何偷我東西?【爆更求月票】
謝希大是個(gè)瘦猴子,最是靈活,趁機(jī)撲上去揪住王三官新上身的綢緞直裰,“嗤啦”一聲撕下半幅來(lái),罵道:“好個(gè)花麗狐哨的雞毛,扯下你的毛看你如何裝雞。”
王三官倒在地上滿面鮮血,已是酒醒了一半,剛抬頭要說話,只見眾人如狼似虎般撲了進(jìn)來(lái)!不知道誰(shuí)抖開一塊不知哪里扯來(lái)的油膩膩的粗布口袋,兜頭便罩了下來(lái)!眼前頓時(shí)一片漆黑!
“啊呀!我是…唔……”王三官剛叫喚半聲,肚子上早挨了重重一拳,疼得他蝦米般蜷縮起來(lái)。
“打!給我往死里打這沒王法的賊囚根!”應(yīng)伯爵一邊假意喝罵,一邊拳腳如雨點(diǎn)般落下,專揀那肉厚又吃痛的地方招呼,“狗攮的!瞎了你的狗眼!敢偷俺親哥哥的心尖子寶貝!活膩歪了!”
謝希大也撲上來(lái),揪住布袋里亂滾的王三官,劈頭蓋臉地打,嘴里嚷著:“叫你偷!叫你偷!俺親哥哥的東西,也是你這等腌臜貨色碰得的?今日非拆了你的賊骨頭!”
常時(shí)節(jié)、祝實(shí)念等人也一擁而上,圍著那在地上翻滾掙扎的“布袋人形”,拳打腳踢,污言穢語(yǔ)不絕:“打!打死這偷腥的野狗!”“敢動(dòng)俺親哥的女人,剝了你的皮!”“看你還敢不敢伸手!”“定是慣偷!送官!先打爛了再說!”
唯有花子虛偷偷站在一旁。
一時(shí)間,屋內(nèi)只聞拳腳著肉的悶響、王三官在布袋里殺豬般的慘嚎和含糊的求饒,混雜著幫閑們“親哥哥”長(zhǎng)“親哥哥”短的叫罵。
李嬌兒早嚇得魂飛魄散,縮在床角簌簌發(fā)抖,花容失色。
那老鴇聞聲連滾帶爬地進(jìn)來(lái),一見這陣仗,尤其看到西門慶抱著膀子,臉色陰沉地站在門口,見到她來(lái)了,如同閻羅王般冷眼瞧著她,更是嚇得魂飛天外,“噗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磕頭如搗蒜,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:
“哎喲我的天爺爺!西門大官人!各位好漢爺爺!這是怎么話說的!高抬貴手啊!莫……莫要打壞了人……臟了各位爺爺?shù)氖帧瓔蓛海∧氵@作死的蹄子,還不快給大官人磕頭!”她一邊罵李嬌兒,一邊自己把頭磕得砰砰響。
大官人笑道:“媽媽休驚。爺這幾個(gè)兄弟,最是眼里揉不得沙子。今日撞見個(gè)大膽不知死活的腌臜潑才竟敢偷摸到爺包房里來(lái),偷爺?shù)膶氊悺5苄謧儦獠贿^,替爺教訓(xùn)教訓(xùn)這不知死活的賊骨頭。打死了,自有爺償命。”
“…往后若還想在這清河縣的地皮上混口飯吃,招子就得放亮些!分得清誰(shuí)是爺,誰(shuí)是賊!若再讓這等腌臜貨色進(jìn)來(lái),污了爺?shù)那屐o,休怪爺翻臉無(wú)情,一把火燒了你這賊窩子!”
他語(yǔ)氣平淡,嚇得老鴇篩糠般抖,眼看下面那王三官兒被打的半死不活,聽得“燒了賊窩子”幾個(gè)字,更是扯著嗓子嚎道:“大官人饒命啊!大官人!活祖宗!開恩吶!這…這委實(shí)是招宣府的王三官…王三公子啊!絕不是甚么偷兒賊囚…千真萬(wàn)確…老身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瞞大官人您吶!”
西門大官人把手一揮,眾人停手走了開來(lái)。
大官人慢悠悠踱到那團(tuán)仍在抽搐的“抹布人”跟前,靴尖輕輕踢了踢,環(huán)視眾人,聲音不高:“哦?招宣府的三公子?呵呵…媽媽這話倒也有趣。”
他故意頓了頓,落在老鴇那張?zhí)闇I橫流的臉上,“便是郡王龍孫,金枝玉葉,也不見得生下來(lái)就守著貞節(jié)牌坊。那偷香竊玉、順手牽羊的勾當(dāng),難道寫在臉上不成?有道是,知人知面不知心,畫虎畫皮難畫骨。這賊名兒,可不是靠祖宗牌子就能洗刷干凈的。”
說罷,他忽地輕輕拍了拍巴掌,聲音清脆,在死寂的房里如同驚雷:“行了。既是媽媽認(rèn)得,好歹也是個(gè)體面人,莫真打殺了,倒顯得咱們兄弟不講情面。”
應(yīng)伯爵等人聞聲,雖停了手腳,卻上前依舊圍著,如同群狼環(huán)伺。謝希大一把扯下罩在王三官頭上的那塊污穢腥臭的抹布。
王三官終于重見天日,一張臉早已被打得如同開了染坊鋪,青紫腫脹,口鼻淌血,一只眼睛腫得只剩條縫。他大口喘著粗氣,涕淚涎水混著血污糊了滿臉,驚恐萬(wàn)狀地看著居高臨下的西門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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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門慶故作驚訝,眉毛一挑,聲音里帶著十足的虛偽:“哎呀呀!果真是三官兄弟!”他上前一步,竟還假惺惺地伸手虛扶了一下,“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!只是…三官兄弟,你也是東京城里見過世面的體面人,如何竟干起這‘順手牽羊’的下作勾當(dāng),偷起我西門慶的東西來(lái)了?”
王三官被打得七葷八素,腦子嗡嗡作響,聽得“偷東西”三字,如同晴天霹靂,也不知哪里來(lái)的力氣,掙扎著嘶聲喊冤,聲音含混不清:“沒…沒有啊…西門大官人…冤枉!天大的冤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