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8章寶釵深情,鬧市救美
寶釵將“詞”字咬得格外清晰、綿長,舌尖仿佛在唇齒間細細品味著這個字。
說完,她自己先臊得不行,忙用汗巾子掩了半邊滾燙的粉面,只露出一雙水光瀲滟、欲說還休的杏眼,那眼波里的嬌羞帶媚幾乎要滴出水來,分明是在說:這“詞”,要的何止是紙上筆墨?而是里頭的‘只是道尋常’!”
西門大官人見她這副嫵媚模樣,和平時的端莊截然不同,心頭一蕩,喉嚨里滾出一聲低沉的“好!”
薛寶釵得了應允,粉面上喜色更濃,眼波幾乎能滴出蜜來,便要起身去取筆墨,口中嬌聲道:“大官人稍待,寶釵……寶釵去取筆墨來,再來幫你磨墨……”
“不必薛姑娘!”大官人卻伸手虛攔。竟從懷里貼身的口袋里,摸出一截用油紙仔細包好的、烏黑锃亮的炭筆來!他粗糲的手指捏著那細炭條,倒顯出幾分不相稱的熟稔。
自己那毛筆還沒練好,只有這炭筆寫的還過得去。
倒也不怪自己,怪那香菱美婢,每次在書房坐下要練的時候那香菱便坐在自己懷中,又柔又軟,恍若兩坨粉團兒亂蹭,怎能凈下心。
如此還缺一章紙
西門大官人目光灼灼地掃視著花廳,最終毫不掩飾地落在了薛寶釵緊握在手中、已揉得微皺的那方白色汗巾子上。
薛寶釵心下狐疑,這是何物?是筆?乜斜著眼兒覷那大官人:“這冤家,尋些何物?莫不是尋畫紙?這屋里哪得畫紙來?”
順著他那火辣辣的目光低頭一瞧——呀!只見自家方才緊攥在手里、揉搓了半日的那方汗巾子!登時臊得她腮邊恰似火燒云,連那奶白的頸子都浮起小疙瘩。
原來是要我這汗巾子,那汗巾子早被她緊張羞臊間揉捏得皺巴巴、滑膩膩,沾滿了手心沁出的香汗并脂粉氣兒,更兼著適才指揮傭人擦拭頸窩、乃至偷偷私下抹了胸前沁出的那點子熱烘烘、濕漉漉的香汗珠子!
女兒家貼肉的汗巾子,沾著最體己的溫香膩汗,豈是隨便任人摩挲把玩的?那上頭沾著女兒家最隱秘的滋味。
可轉念暗忖道:“自家連那最羞人答答的去處,都容他摩挲揉搓了個遍,一顆心也早被這殺千刀的冤家摘了去,揉碎嚼爛吞下肚了,還計較這勞什子作甚?”
她銀牙緊咬著一點朱唇,眼波兒早似春水般亂漾起來,心尖兒突突跳著,終究是酥手微顫,將那一方尚帶著她暖烘烘體溫、香馥馥體氣的汗巾子,從袖底抖抖索索地抽出來,遞向那大官人手里。
西門大官人一點點地展開,平鋪在兩人之間的紫檀小幾上,拿著炭筆寫了過去。
寶釵在一旁立著,一顆心似被貓爪撓了。欲要湊近瞧個分明,又恐離得太近,反被這冤家笑話自家輕狂孟浪。
只得按捺著,鼻尖卻盡是那人身上傳來男子身上氣息,恍然間又似回到那日——他執著銀匙,將溫熱的梨湯一勺勺喂入自己口中,那湯水順著喉管滑下,他指節的碰觸仿佛還灼在腮邊……一時間竟癡了。
不多時,大官人直起身,將那炭筆收起。
薛寶釵心兒狂跳,如同揣了只小鹿,又羞又急又好奇,伸出那微顫的、染著蔻丹的玉指,便要去拿那汗巾子:“大官人……寫好了?快給我瞧瞧……”
“欸——急什么!”大官人卻搶先一步,將那方沾染了他粗獷字跡和寶釵體香的汗巾子,一把攥在手中,緊緊捂住!
他臉上掛著笑,目光在寶釵那端莊又更顯嬌艷的粉面上逡巡,“薛姑娘,這‘詞’……稍后再看也不遲!你方才應承的‘指路’……是不是該兌現了?告訴我,找哪一位巨豪最妥當?”
薛寶釵見他竟如此耍賴,攥著自己貼身的汗巾子不還,又急又惱,一股女兒家的嬌嗔直沖上來。
她猛地抬起那張紅得快要滴血的俏臉,一雙杏眼水汪汪地“瞪”著大官人——裹了蜜糖的鉤子,嗔怨中帶著勾魂攝魄的風情,連那微撅的紅唇都像是在索吻。
“大官人!你……你忒也賴皮!”她聲音又嬌又脆,帶著點顫音,如同鶯啼,“連我……連我這貼身的巾子都攥在你手里了……還怕……還怕我反悔不成么?”
這話一出口,她自己先臊得恨不得鉆到地縫里去。那“貼身帕子攥在手里”的意象,比什么話都更露骨,更曖昧!分明是在說:人都是你的了,還怕跑了不成?
寶釵櫻唇微啟,輕輕吸了一口氣,眼波兒在大官人臉上打了個轉兒,才慢悠悠道:“大官人且說說,您這官單是圖個爽利,隨便尋個主兒脫手便罷?還是想……賣它個富貴價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