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起閉目盤坐,周身彌漫著一股尸山血海般的慘烈煞氣,那“斗”字秘文在他眉心若隱若現,不斷吸收、放大著戰場上傳遞而來的殺戮與死寂之意。
他忽然睜開眼,瞳孔中血色一閃而逝。
“韓信收縮了防線,放棄了外圍?”白起聲音沙啞,如同金鐵摩擦。
副將王龁躬身道:“確是如此,武安君。據細作回報,漢軍士氣低落,連韓信都稱病不出。看來,我軍連日襲擾,已見成效!”
白起臉上卻無絲毫喜色,反而皺起眉頭:“韓信會用兵。如此干脆地放棄外圍,非是怯戰,而是要將拳頭收回來,聚力一處。他在引誘我軍深入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營帳口,望向南方漢軍防線那隱約的輪廓,那是由兵字秘統領下,看似松散實則內里氣機正在悄然凝聚的防御體系。
“他在布一個口袋,想讓我覺得有機可乘,然后一口吃掉我的先鋒。”
王龁道:“那…我軍是否暫緩攻勢?”
“不。”白起眼中血光更盛,
“他既擺開車馬,我豈能不入局?斗字秘,遇強愈強,以戰養戰!他欲聚而殲之,我便以點破面,看看是他的兵陣堅固,還是我的斗鋒銳利!”
他猛地轉身,下令道:“王龁,你率一萬精銳,明日拂曉,大張旗鼓,攻擊青巖關!記住,許敗不許勝,佯裝不敵,向后潰退,將漢軍追兵引入鷹嘴峽!”
“末將領命!”王龁雖不解其意,但對白起的命令從不質疑。
白起又看向另一員悍將:“胡陽,你率五千鐵騎,埋伏于鷹嘴峽兩側山林,待漢軍追兵過半,聽我號令,截斷其歸路,與王龁反身夾擊!我要先斷韓信一指!”
漢軍大營,夜深人靜。
韓信并未入睡,也未“臥病”,他獨立于帥帳之中,面前的地圖上,已用朱砂標注了數個箭頭。
他指尖的兵字秘文光芒微閃,與遠方黑風谷那股沖天而起的慘烈斗煞之氣隱隱對峙。
張良悄無聲息地走入帳內,低聲道:“將軍,白起動了。其軍殺氣凝而不發,卻暗藏反噬之機,似有誘敵深入之象。”
韓信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:“他看穿了我的收縮是誘餌,卻依然選擇入局,是想以斗破兵,以力破巧。王龁部明日必來叩關,且戰且退,目標…當是鷹嘴峽。”
他手指點向地圖上一處形如鷹喙的險要峽谷:“此處地勢險峻,利于伏兵。白起想在此地吃掉我的追兵。”
“將軍既已洞悉,當如何應對?”
韓信眼中精光暴漲:
“他將計就計,我便請君入甕!傳令周勃,明日率八千人馬追擊王龁,入鷹嘴峽后,前軍放緩,中軍固守,后軍變前軍,搶占峽口高地,做出就地固守待援的姿態。再令灌嬰,率五千輕騎,不從大路走,繞行鬼見愁小路,直撲黑風谷——白起主力所在!”
張良微微一怔:“將軍欲行圍魏救趙之策?但白起用兵老辣,黑風谷必有防備,灌嬰將軍此行,恐是羊入虎口。”
韓信搖頭,指尖兵字秘文驟然亮起,一股無形的兵勢擴散開來,仿佛將整個戰場納入掌控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