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都洛陽,兵部衙署。
李靖并未在繁華的宮城內(nèi)處理軍務(wù),而是選擇了更為肅穆、貼近軍事指揮核心的兵部。
巨大的北疆沙盤前,他凝神而立,房玄齡、杜如晦亦在側(cè)。
沙盤之上,女真活動區(qū)域已被插上數(shù)枚代表敵情的黑色小旗,尤其是在被襲的糧倉鎮(zhèn)一帶,黑色旗幟尤為密集。
“陛下決心已定,對女真,需以雷霆手段反擊,震懾其心,揚我國威。”
李靖聲音沉穩(wěn),手指點在沙盤上女真核心區(qū)域可能所在的幾個方位,
“然北疆林海雪原,地形復(fù)雜,大軍難以展開,補給亦是大問題。故,此番出擊,貴在精,貴在快,貴在狠!”
房玄齡頷首:“藥師所言極是。需一員勇冠三軍、能臨機決斷、且不懼艱險的驍將。”
杜如晦補充道:“此將還需能得士卒死力,方能以少勝多,深入險地。”
李靖的目光掃過沙盤旁肅立的幾位年輕將領(lǐng),最終落在其中一人身上。
此人身形挺拔,面容英偉,雖沉默不語,但眉宇間自有一般凜然之氣,眼神銳利如鷹,正是大唐三箭定天山的傳奇名將——薛仁貴。
“薛禮!”李靖沉聲喚道。
“末將在!”薛仁貴踏前一步,抱拳躬身,聲音鏗鏘。
“命你為北討先鋒使,精選驍果八百,一人雙馬,攜強弓硬弩,十日干糧,并配發(fā)特制御寒藥劑與雪地偽裝。你的任務(wù),并非與女真主力決戰(zhàn),而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!”
李靖手指重重一點沙盤上一個標(biāo)記著疑似女真某重要部落聚居點的位置,
“直插其腹地,尋其一部,以雷霆之勢擊之!務(wù)求全殲,繳獲戰(zhàn)利品可酌情處置,首要在于揚威,在于打擊其士氣,讓其知曉,大唐疆土,非其可肆意來去之地!”
“末將領(lǐng)命!”
薛仁貴眼中沒有絲毫畏懼,唯有熊熊戰(zhàn)意,“必不負大將軍重托!”
七日之后,北疆,燕然山支脈,一片被厚厚積雪覆蓋的白樺林深處。
寒風(fēng)如刀,卷起地面浮雪,天地間一片蒼茫。
八百唐軍精銳,人人身著白色偽裝披風(fēng),馬匹亦以白布覆蓋,靜默地潛伏于林中,人與馬呼出的白氣瞬間便被風(fēng)吹散。
他們?nèi)缤┰系挠撵`,與這片苦寒之地融為一體。
薛仁貴同樣一身白衣,佇立在一處高地,目光如電,透過紛飛的雪幕,望向數(shù)里外山谷中一片升騰著裊裊炊煙的營地。
那里正是他們此次的目標(biāo)——一個依附于完顏阿骨打、規(guī)模中等但以出產(chǎn)精銳獵手聞名的女真部落,名為“黑水部”。
“將軍,”副將低聲道,
“探明了,黑水部青壯約一千五百人,日前有一部分隨婁室出征未歸,眼下部落內(nèi)守衛(wèi)相對空虛。但其營地依山傍水,設(shè)有簡易木柵,警惕性不低。”
薛仁貴微微點頭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:
“傳令下去,休整半個時辰,喂飽戰(zhàn)馬,檢查弓弩箭矢。日落時分,趁其準(zhǔn)備晚炊,警惕最松懈時,發(fā)動突襲。”
他頓了頓,補充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