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神州,已然被其徹底盯上。
真正的風暴,恐怕才剛剛開始。
。。。。。。
濠梁,皇宮深處。
密室之內,龍涎香與藥石之氣混雜,卻壓不住那股日益濃郁的、源自靈魂深處的混亂與暴戾。
朱元璋躺在龍榻之上,面色不再是病態的蠟黃,反而泛起一種不正常的青黑,絲絲縷縷的黑氣,如同活物般在他體表竄動,那是深淵道標在做最后的反撲。
劉伯溫守在一旁,臉色凝重,指尖的“皆”字秘文光芒流轉,輔助鎮壓,但額角已見汗珠。
山河印懸浮于朱元璋頭頂,垂下道道黃蒙蒙的光華,徐州鼎則在榻邊嗡鳴,散發出厚重的氣運之力,共同構筑著最后的防線。
“陛下…道標反噬愈發劇烈,再強行壓制,恐傷及龍體根本……”
劉伯溫聲音艱澀。
“傷及根本?”
朱元璋緊閉的雙目猛然睜開,眼中不再是渾濁痛苦,而是如同受傷猛虎般的兇狠與決絕,
“咱一路尸山血海爬上來,怕過什么傷?這鬼東西想在咱腦子里扎根,想把咱變成傀儡?做夢!”
他猛地坐起,不顧周身黑氣因他的動作而更加狂躁地翻騰,聲音沙啞卻帶著斬釘截鐵的力道:
“軍師,你告訴咱,這敕命境,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?憑什么他嬴政、他李世民能站在上頭,咱老朱就得被這鬼東西拖著,在底下仰著頭看?”
劉伯溫感受到朱元璋那股不屈的意志,精神一振,沉聲道:
“陛下,敕命之境,在于敕令。非是帝王口諭,而是以自身之道,融入天地,言出法隨,小范圍界定規則!陛下您起于微末,執掌山河,您的道,便是這掌控之道,這社稷之道!豈能受制于一外來邪物?”
“掌控…社稷……”
朱元璋低聲重復,眼中光芒越來越亮,那被道標侵蝕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臉上,重新浮現出,屬于開國帝王的深沉與霸道,
“沒錯!這大明是咱的!這身子骨也是咱的!輪不到什么狗屁道標來做主!”
他不再試圖單純地“壓制”道標,而是做出了一個極其大膽、甚至堪稱瘋狂的決定!
“山河印!徐州鼎!給咱…鎮!”
他不再將山河印和徐州鼎的力量用于外圍防御,而是引導這兩股強大的力量,連同自身那歷經磨難錘煉出的、堅若磐石的帝王意志,如同洪流般,主動沖向了體內那躁動不安的深淵道標!
不是驅逐,不是封印,而是…
煉化!
他要將這深淵道標,這企圖控制他的邪物,徹底碾碎,融入自身,成為他踏破關隘的資糧!
“吼——!”
仿佛感受到了毀滅的威脅,那深淵道標發出了無聲的、直擊靈魂的尖嘯!
更加狂暴、更加混亂的意志如同決堤的洪水,沖擊著朱元璋的識海!
無數扭曲的幻象浮現:
餓殍遍野的荒年、朝堂之上的明槍暗箭、功臣宿將猜忌的眼神、還有那無盡深淵中曹操與司馬懿冰冷的注視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