數日后,咸陽宮。
嬴政高踞帝座,聽著殿下李斯等人匯報著秘境之行的收獲與損失,以及各地軍情民情。
他面色沉靜,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御座扶手,軒轅劍橫于膝上,散發著無形的威壓。
秘境收獲雖豐,但“獵場”真相如同懸頂之劍,讓他心中沒有絲毫松懈,反而更加緊迫。
外部有白衣異族、深淵威脅,內部有其他虎視眈眈的雄主,大秦雖強,但若要在這殘酷的篩選中最終勝出,必須行非常之法。
就在這時,殿外侍衛來報:“陛下,宮外有一自稱‘繚’之布衣求見,言有安邦定國之策獻于陛下。”
“繚?”嬴政微微蹙眉,這個名字他并無印象。
李斯等人也面露疑惑。
“其人狀若乞丐,然氣度不凡,言……言若陛下不見,必悔之。”侍衛硬著頭皮補充道。
“乞丐?”殿中傳來幾聲壓抑的嗤笑。
但嬴政眼中卻閃過一絲異色。
非常之時,當有非常之人。
他沉聲道:“宣。”
片刻后,尉繚步入大殿。
他依舊是一身破爛衣衫,須發遮擋面容,但步履從容,脊梁挺直,面對大秦君臣審視、鄙夷乃至警惕的目光,坦然自若。
“山野之人繚,拜見秦帝陛下。”他拱手一禮,不卑不亢。
“繚?”嬴政目光如電,試圖看穿這落魄外表下的本質,“你有何策,可安邦定國?”
尉繚抬起頭,目光與嬴政對視,那深邃的眼眸讓嬴政心中微動。
“陛下,”尉繚聲音平穩,卻字字清晰,擲地有聲,
“當今神州,強敵環伺,內有唐、楚、漢、明等虎狼之輩,外有異族、深淵未知之威脅。更兼獵場之秘已然揭開,最終唯有一人可存。大秦欲脫穎而出,橫掃六合之舊策雖厲,然耗時日久,恐生變數。”
他頓了頓,一字一句道:“臣有一策,可收奇效,曰:毋愛財物,賂其豪臣,以亂其謀。”
殿中頓時一靜!
李斯眼中精光一閃,王綰等人則面露驚容。
這句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——不要吝惜錢財寶物,去收買敵國的權貴重臣,從內部擾亂他們的謀劃!
嬴政身體微微前傾,眼中爆發出濃烈的興趣:“細細道來!”
尉繚侃侃而談:“陛下,其余諸君,非皆如陛下般雄才大略,其下臣子,亦非個個忠貞不二。貪財者,以金珠美玉動之;好色者,以絕色佳人惑之;慕權者,許以高官厚祿;懼死者,脅之以勢……只需投其所好,攻其弱點,使其為我所用。”
“可令其離間君臣,傳遞機密,散布謠言,敗壞國政,關鍵時刻,或可陣前倒戈,或可獻城來降!如此,則敵國不攻自亂,我軍可事半功倍!此乃無形之兵,可抵百萬雄師!”
他目光掃過殿中眾臣,最后定格在嬴政身上:“且,此舉并非一味耗費。所得之機密、所亂之敵國,其價值遠勝付出。更可借此,將我方細作深深埋入敵國心臟,構建一張覆蓋神州的情報大網!屆時,敵明我暗,陛下運籌帷幄,決勝千里,何愁大業不成?”
嬴政聽得目光越來越亮。
尉繚此策,正中他下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