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使詐（第2頁）

云州幻院的赤瞳老嫗蛇杖頓地，星空擂臺霎時化作煉魂幻境。冰夢凝看見自己在幻象里將洞簫刺入林修竹咽喉，聽見蘇瓔珞被冰棱貫穿時狐尾燃起的噼啪聲。當幻象演到她用捆仙索絞碎凌無涯喉骨時，觀禮席爆發出震天怒吼。

此女當誅！

蠻神戰院的血祭柱破土而出，拓跋狂干癟的頭顱咬住冰夢凝左肩。十二蠻巫跳著戰舞，將她的本命冰魄劍按在祭壇凹槽，劍身霜紋竟與血槽嚴絲合縫。蠻族大祭司割開手腕，鮮血澆在劍脊時浮現出拓跋野被冰錐釘死的畫面。

以戰碑起誓！東瀾劍院首席弟子裴星河的遺劍突然錚鳴，劍柄鑲嵌的留影石投射出殘破畫面：冰魄劍穿透血色結界時，分明裹挾著其余七人的本命道韻。七道破碎的命魂在劍尖哀嚎，其中就有凰九歌被掐滅的涅盤火種。

冰夢凝剛要開口，古蒼靈院的鎮魂鐘轟然罩下。鐘內壁刻滿噬魂咒文，每道符文都在吸吮她剛凝聚的道果。你以為能吞噬所有天驕？青鸞長老指尖燃起凌無涯的龍魂殘焰，這些孩子臨死前，可是把命燈刻進了你的劍紋。

劇痛中她看見劍脊浮出細密裂痕，七道扭曲的魂影正在撕扯她的識海。蘇瓔珞的狐火灼燒經脈，拓跋狂的蠻血腐蝕紫府，最兇戾的是裴星河的劍意——那癲狂的星河圖竟在她氣海炸開萬千星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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剝了她道骨！

不知是誰嘶吼一聲，云州幻院的捆仙索驟然收緊。冰夢凝被吊上半空，赤瞳老嫗的蛇杖捅穿她丹田，挑出一截瑩藍脊骨。北溟靈院的席位炸開靈力波動，帶隊長老剛起身就被東瀾劍陣釘在虛空，七十二柄靈劍穿透他四肢百骸。

北溟既出邪修，當受天刑！蠻族祭司高舉戰斧，劈向冰夢凝脖頸的斧刃映出她蒼白的臉。最后一刻她咬碎舌尖，噴出的血霧凝成冰錐擊偏斧鋒，卻在左肩留下深可見骨的傷口。

星空戰碑突然震顫，冰魄劍掙脫祭壇飛回她手中。劍身暴漲的兇煞之氣震碎鎮魂鐘，但七道天驕殘魂的撕咬讓她幾乎握不住劍柄。她看見自己名字在血色榜單上燃燒，看見北溟弟子被各派修士按在刑架上，看見頒獎臺下方緩緩升起的弒仙鍘——那是用來處決墮魔者的太古刑具。

弒道者當受萬刃穿心！

三千柄問罪劍從虛空刺落，冰夢凝揮劍格擋時，劍脊裂紋中迸出的卻是其余天驕的道韻。凰九歌的涅盤火灼傷她掌心，凌無涯的龍氣反沖心脈，最致命的是裴星河的劍意竟與問罪劍共鳴，在她右胸炸開血洞。

當弒仙鍘的鍘刀升起時，冰夢凝突然輕笑。她震碎本命冰甲，將殘存靈力盡數注入冰魄劍。劍鋒穿透重重禁制釘入星空戰碑，炸開的冰霧中浮現出寒淵秘境深處的畫面——七具冰棺正在吞噬天驕尸骸，棺蓋上赫然刻著五大靈院的徽記。

但沒人抬頭看。

弒仙鍘落下的瞬間，北溟靈院最后的席位轟然崩塌。冰夢凝在鍘刀觸及脖頸前捏碎劍紋，噴涌的道解血霧裹著冰魄劍穿透虛空，在萬里外的隕星海刻下最后一道劍痕：

此身可碎，此道不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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