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戰斗痕跡。地面那個淺淺的凹坑邊緣光滑,仿佛被某種強酸腐蝕過,而非暴力轟擊形成。周圍散落的碎石粉末也過于均勻細小,不像是被氣勁震碎,更像是…被某種力量從物質層面徹底分解、湮滅!
蘇晚晴蹲下身,伸出纖長的手指,輕輕捻起一點凹坑邊緣的黑色粉末。粉末入手微溫,帶著巖石被高溫灼燒后的焦糊感,但除此之外,再無任何屬性氣息殘留。她指尖凝聚一絲精純的冰寒劍氣,試圖探查粉末的構成。
嗤!
劍氣觸碰到粉末的瞬間,竟發出一聲極其細微的消融聲!那點粉末仿佛蘊含著某種奇異的力量,將她探入的劍氣無聲無息地分解、吞噬掉了!
蘇晚晴瞳孔驟然收縮!指尖傳來一絲微弱的刺痛感!
“湮滅…”
她緩緩站起身,絕美的臉龐上籠罩著一層前所未有的凝重寒霜。她看著指尖那一點迅速化為飛灰的粉末,又看向那個光滑的凹坑和周圍死寂的環境,清冷的眸子里,第一次浮現出深深的忌憚。
這種徹底抹除一切痕跡的手段…這種連筑基期劍氣都能無聲湮滅的力量…絕非煉氣期修士所能擁有!甚至,普通的金丹修士,也未必能做到如此干凈利落!
林風…他背后到底藏著什么?或者說,他身上那件重寶…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?
蘇晚晴的目光投向西南方向,那里是滾燙黑巖地的深處,灼熱的氣息扭曲著空氣。林風最后消失的方向。
“西南…無盡火域…”
她低聲念出這個在宗門典籍中記載的危險禁地之名。連筑基長老都需結伴才敢探索的邊緣地帶。他一個重傷初愈(至少在蘇晚晴看來)的煉氣修士,為何要孤身深入?
是尋寶?還是…被那重寶指引?
無數的疑問在蘇晚晴心中盤旋。她可以肯定,趙天罡死了。死得無聲無息,死得干干凈凈,連一點存在的證明都沒留下。兇手,極有可能就是那個神秘消失的林風!
這個認知讓她心頭沉甸甸的。一個身懷驚天重寶、能無聲無息反殺筑基中期長老的煉氣修士…他的存在本身,就是一個巨大的變數和風暴眼!
蘇晚晴沉默地站了片刻,最終沒有選擇立刻追向西南。她取出傳訊玉符,指尖靈力涌動,將此地異常“干凈”的環境、趙天罡徹底消失的推測,以及林風可能逃往無盡火域的信息,簡潔明了地烙印其中,然后激發。
一道微弱的流光刺破彌漫的毒瘴,朝著青云宗方向疾射而去。
做完這一切,蘇晚晴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西南那片灼熱扭曲的天地,身形化作一道清冷的劍光,并未深入火域,而是折返,朝著沼澤外圍的方向掠去。她需要將這里發生的一切,盡快、更詳細地稟報給徐清風長老。林風身上的秘密和潛在的危險,已經超出了她個人能處理的范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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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廢物!一群廢物!”
戒律堂偏殿內,壓抑的怒吼如同悶雷炸響。一位面容陰鷙、眼神銳利如鷹隷的老者,身著戒律堂長老的墨黑袍服,正對著下方幾名噤若寒蟬的弟子咆哮。他正是戒律堂另一位實權長老,孫厲,地位僅次于堂主,與趙天罡素有間隙,卻也代表著戒律堂的顏面。
“三天了!整整三天!趙長老追蹤一個煉氣小輩進入迷霧沼澤,音訊全無!你們這些負責接應、聯絡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?!”
孫厲一巴掌拍在堅硬的鐵木桌案上,發出沉悶巨響,案幾上的玉簡茶盞都跳了起來。
下方弟子嚇得渾身一抖,為首一人戰戰兢兢地回道:“回…回稟孫長老!我等一直守在沼澤外圍預設的聯絡點,按趙長老吩咐,每隔兩個時辰便用同心玉符嘗試聯絡…可…可玉符毫無反應!我們…我們也曾冒險深入邊緣數十里搜尋,只發現了一些戰斗痕跡和…和一頭被血煞掌力轟碎的三階毒火蝎尸體…再往里,毒瘴太濃,空間紊亂,我等…實在不敢…”
“不敢?!”
孫厲怒極反笑,眼中寒光閃爍,“趙天罡堂堂筑基中期,難道還能在迷霧沼澤里陰溝翻船,栽在一個煉氣小輩手里不成?!定是那林風小賊狡猾,利用沼澤環境藏匿,趙長老一時被拖住了手腳!”
話雖如此,孫厲心中卻隱隱不安。三天,太久了。以趙天罡的狠辣和實力,對付一個重傷的煉氣期,本應是手到擒來。難道…真出了意外?
就在這時,一道急促的破空聲傳來!一枚散發著清冷氣息的劍形玉符,無視了戒律堂的禁制,如同有靈性般,直接穿透窗戶,懸浮在孫厲面前!
“蘇晚晴的劍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