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君時安,你們兄弟……答應過我爹,要一輩子好好照顧我的。”
天烏壓壓的,雨珠重重砸在黃泥地上,濺起混濁的泥漿,地上女人頭發泡在泥水里,臉色白的不像樣子,她用盡最后的一絲力氣,掙扎著去抓男人的褲腳,聲音里充滿不甘和憤恨。
君時安咬牙切齒的看向她,仿佛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,抑制不住的大笑出聲,笑聲里裹扎著無盡的悲涼。
他微微偏頭,泠白如玉的額頭上沾染著少許血跡,面無表情的抬手,落下,動作快的讓人看不清,伴隨著田知微凄厲的慘叫聲,匕首飛快的挑斷她的雙手手筋。
明明下手傷人的是他,君時安卻慘然一笑,眸底一絲光彩也沒有,她死一千遍又如何?他的兄弟們再也不能活過來了。
他低垂下頭,看著地上哀嚎祈求的女人,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雨中響起,“你整日沉迷賭坊,氣死親爹,田知微,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女兒?你又有什么臉面再說起他老人家?”
田知微痛的面容扭曲,瞳孔一瞬間睜大,眼里閃過一絲悔意,她喃喃自語,“不,我也不想的,他明明身體很好,怎么突然就死了。”
她咻地抬起頭,咬牙切齒的罵道,“是你,一定是你們兄弟害了他,不是我,不是我。”
君時安冷笑一聲,刷刷兩下,又挑斷她的腳筋,田知微痛的發狂,瘋狂狠毒的目光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男人,“君時安,我不僅是你大嫂,還是你的娘子,你憑什么這樣對我?”
話音未落,君時安猛地抓住她的頭發,將她拖向那邊的枯井,井壁苔蘚斑駁,井底腐臭積水泛著暗光,還有幾條蛇在水里歡快的游著
“大嫂?”他將她抵在井邊的石壁,手指用力的捏緊她的下巴,“你仗著大梁國男多女少,大梁律法偏向女子,用我們兄弟威脅大哥與你成親,勾引我不成,又跟旁人勾搭,你騙大哥親手給小雨喂下毒藥,大哥也羞愧自殺,可連他出殯那日,你都在花樓鬼混。”
“呵……你知不知道,我大哥死前最后一句話是什么?”他咬牙一字一句的道,
“是田…知…微…該…死…”
田知微終于崩潰,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懼怕,眼淚和鼻涕涂滿臉,“誰讓你大哥沒用,賺不到錢就算了,帶著你們兩個拖油瓶,銀錢都花在你們身上,我才是他的娘子,憑什么我要跟他過苦日子?”
“拖油瓶?”君時安的神色猙獰,“所以你為了殺小三,費勁心思找來“噬心”下給他?”
他仿佛心痛到極點,竟嘔出一口鮮血,吐完顫抖著從懷里翻出一個布包,打開是一粒藥丸,因為太過克制,五指的關節都泛白,隨意塞進田知微的嘴里,又像是嫌臟一般,在自己衣服上用力的擦拭手。
他站起身,居高臨下的望著她,“田知微,噬心我給你找來了,小三受過的痛苦,你也好好感受一下。”
田知微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下來,沒人比她更清楚噬心有多厲害,她不再掙扎,嘴里喃喃出聲,“君時安,你這個瘋子,我可是女子,大梁有律,女子無論犯多大的罪,都不可以判處死刑,你怎么敢?”
君時安卻厭惡的呸了一聲,嘴角不屑的勾起,“那又如何?律法給不了公正,那我就自己來。”
毒血從她的眼角耳朵滑落,在泥水里暈染出一圈暗紅色的波紋,毒藥在她的體內發作,她的皮膚開始潰爛,血從毛孔里滲出,田知微覺得好像有千萬條毒蟲在啃咬全身,她掙扎著抬頭看向君時安,“殺了我,君時安,殺了我吧?”
殺了她?君時安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,他的眸光不含一絲感情,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一般,“我不會殺了你,你也要好好品味一下噬心的滋味,感受一下什么叫絕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