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知微沒有再理他,趕緊進去燒水洗澡,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條被腌制了幾天的咸魚,虧的君時遷一路跟著她,半點嫌棄的神色都沒露出來,要么就是個真好人,要么就是真能忍。
見人進去了,君時安趕緊拉著他哥走遠一點,“大哥,這是怎么回事,你聽到了嗎?她剛剛居然跟我說,請讓一讓?”
從小到大,她都是趾高氣揚的命令他們兄弟干這個干那個,就好像一個高傲的公主在指揮她的奴仆們一樣,現在居然跟他說,請讓一讓?
君時遷沉默了一下,才皺眉道,“嗯,是很奇怪,莫不是發燒燒壞了腦子?”
畢竟大夫當時都說了,失溫加高燒,很可能救不回來了,她命倒是大的很,這樣都能醒過來,其實她如果就這樣死去了,他也不算違背諾言。
醒來以后的她,舉止行為太怪異了,但人分明還是那個人,除非,她的腦子燒壞了?
他把糧食的來源跟君時安解釋了一遍,又吩咐道,“家里沒有銀錢和糧食了,等過了明天,我打算上山一趟,看能不能打到一些獵物,老二,你在家照顧時雨,不然我不放心。”
君時安知道,他哥說的不放心是什么意思,他也不放心,只能無奈的答應下來,雖然大哥打獵是一把好手,無奈老三吃藥是一筆不小的開銷,大哥又堅持讓他去鎮上書院念書,再加上那個女人時不時還要霍霍一些,家里一直是入不敷出。
現在的天氣這么冷,山里哪有什么獵物,可是不去,這個冬天他們都得餓死。
眼里閃過一絲郁色,他忍不住又道,“大哥,要不我不念書了……”
話音未落,就被君時遷打斷,他面容冷厲,眼神譴責的看向君時安,“不行,老二,你不念書,怎么幫父親母親申冤?”
兄弟三個,他沒有辦法念書,老三天天像失了魂魄一般,他強壓下心里的酸楚,拍了拍君時安的肩膀,“大哥可以養活你們,老二,大哥沒用,把這么重的責任都背負在你身上。”
君時安神色一正,低頭羞愧的道,“大哥對不起,我只是……”
他大哥為了他們,犧牲的實在太多,當年田父本來是要送大哥去學堂,是大哥把這個機會讓給了他,他自己則天天上山下地,更是為了他們,自愿娶田知微那個蛇蝎心腸的女人,大梁律法規定,男子一生只能娶一次妻,大哥等于是把他的人生,都奉獻出來了。
君時遷搖搖頭,他指了指側邊的房間,“我去廚房瞧瞧,你去看看小三。”
君時安點點頭,養父在世的時候,跟田知微住在靠廚房這邊的兩間房,中間是飯堂,小三由于生病,不喜歡跟別人一間房,所以他和大哥住一間。
路過田知微房間的時候,他隨意掃視了一眼,身形突然僵住,這女人的房間怎么會變得這么干凈?
邦邦硬的被子疊成方塊擺在床上,地上隨意可見的臟衣服都沒了,雖然還是一樣破舊,可收拾的干干凈凈,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。
難道是大哥幫她收拾過房間了?君時安搖搖頭,大哥一直在忙,哪里有空幫她收拾?
他不可置信的回頭看了看灶房的方向,這女人,到底在打什么壞主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