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呆愣的人,君時安忍不住伸手去搖晃他,聲音里帶著一絲痛意,“時雨,我是二哥啊,小時候你最喜歡跟著二哥跑了。”
可床上的人依然安靜的坐著,顯得無比乖巧,君時安痛恨他的這種安靜,可他知道,弟弟不是故意要這樣的,當時父母死的死狀極為凄慘,被藏在柜子里的時雨親眼目睹了那一切,等他們找到他的時候,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木頭人,一點情緒都沒有的木頭人。
“對不起時雨,對不起,是二哥太著急了,對不起。”回過神來的君時安停下動作,雙手死死掐入掌心,長兄的手受傷已成定局,以后都會行動不便,小弟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醒不過來,父母的血海深仇還沒有報,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座大山,沉沉的壓在他的背上。
終究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,他只能一次次提醒自己,要堅強一些,再堅強一些。
君時遷回來的時候,肩膀上只扛了幾只野雞野兔,本來打算多打一些,換了錢好帶小弟去找更好的大夫,可他現在,由于手使不上力,很難打到大的獵物,心里朦朦朧朧被罩上一層陰霾,小弟生病已經九年了,再這樣下去,他真怕他一輩子都不會清醒過來。
君時安聽到動靜就出來了,麻利的幫他把獵物卸下來,又跟他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,忍不住揣測,“大哥,你說她到底想干嘛?”
他是真的不相信,那樣一個爛人會真心悔過。
君時遷手上動作沒停,他把獵物放在地上,又去打了盆水過來洗漱,聞言看了君時安一眼,“時安,你更應該把精力用在學業上,從書院回來已經幾天了,別落下了進度。”
君時安臉上有些發熱,“大哥,我只是怕她又打什么壞主意,傷害到你們。”
君時遷垂眸,本來要跟他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,早上他出門的時候特地看了一眼,昨晚消失的鋤頭好好的放在原地,現在看來,時安對她的敵意太大,如果再讓他知道,反而會適得其反。
他把洗過的臟水倒在水溝里,聲音里帶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,“她暫時不會有什么壞心思,不用太過擔心,好好念書,明年縣試好好考。”
唉,他哥就是太善良了,田知微以前有多惡劣,他又不是不清楚,現在小小的改變了一點,他就能放下以往的傷害。
君時安眼神深邃,他哥能放下,他不能。
君時遷看著地上的獵物嘆了口氣,聲音里帶著一絲沮喪,“天氣越來越冷了,山里的動物也越來越少,本來還想多打點,賣了帶時雨去縣里看看,誰知道只打到這么一點,把這些收拾一下自家吃了吧。”
田知微在房里聽得真切,這土房子本來隔音就不好,更不要說他們倆說話的聲音,一點都沒有意識到家里還有個她,皺著眉看了看剛到手的三兩銀子。
要不要把這個銀子給君時遷,讓他帶君時雨去看看,君時雨到底是什么病?可惜她不是醫生,不然還能給他看看。
沒錢真是寸步難行,可她穿越之前只是一個學生,要靠什么賺錢?
古代種田文里都鼓搗什么賺錢的呢?田知微努力回想,買下水?不行不行,那味道太臭了,而且她也不會做。
賣豆腐?做胭脂?她一竅不通啊,早知道會穿越,她就應該好好學學這些技能。
別人穿越混的風生水起,難道她只能等著君時遷打獵養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