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知微有些好奇,她來了這么久,卻從來沒有見過君時雨,他的飯每次都是由他們送進房間里的,不由得開口問道,“君時雨到底是什么病?”
君時安無語的看了她一眼,剛來田家的時候,正是時雨病情最嚴重的時候,那時候的他也不練功也不出門,看見人就拼命往角落里縮,小時候她還因為時雨的病大發(fā)雷霆,認為時雨是故意不理她,有一次帶著一群人把他圍在中間,用鞭子抽他,結(jié)果時雨一聲不吭,她又以為時雨是在挑釁她,越發(fā)暴躁,那次差點沒把他逼到崩潰。
從那以后,大哥就不讓她再跟時雨碰面,一直到現(xiàn)在,她都沒見過時雨了,難怪連他什么病都給忘了。
“病?”君時遷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一種沉重的疲憊,“他不是身體上的病,他……腦子不太清醒。”
腦子有病?傻子?田知微一愣,在古代這種醫(yī)療落后的時代,腦子有病幾乎等于判了死刑。
“沒關(guān)系,腦子不好也沒事,反正我們好好照顧他就可以了。”她吶吶的安慰君時遷。
君時遷痛苦搖頭,聲音哽咽,“不是的,時雨原本比誰都聰明可愛的,如果那時我們都在,或許他……他不會變成現(xiàn)在這樣?”
田知微突然后悔剛剛不應(yīng)該問君時雨的病情,她看著君時遷臉上清晰可見的悲傷,一時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。
君時安輕輕的拍了拍君時遷的背,他知道,那天白天有個人欺負了他,晚上大哥偷偷帶著他去報仇,再回來的時候,家里就已經(jīng)火光四射,父母都倒在了血泊里……而時雨被藏進柜子里,等他們找到他的時候,他已經(jīng)不會說話也不會哭,從此就跟個木頭人一般……
大哥一直都很愧疚,覺得如果他們沒有出門,說不定情況會不一樣,可實際上,如果他們在家,說不定他們一家五口都會被殺。
想到這里,他的眼里射射出了瘆人的光芒。
茶涼了,誰也沒有去碰。
窗外的陽光正好,卻照不亮這滿屋的陰霾。
田知微雖然還是沒搞清楚君時雨到底有什么病,不過見他們痛苦的模樣,她已經(jīng)不準備追問了,找機會見君時雨一面好了。
“那我們一起去吧,正好你也再瞧瞧手。”她對著君時遷道,上次衛(wèi)老說他的手在好轉(zhuǎn),卻一直沒有機會去復診,剛好可以一起看了。
君時遷意外的看了她一眼,她不是一直以來都很討厭時雨嗎?嫌他是個吃白飯的傻子,現(xiàn)在竟然愿意帶他去看病,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暖流,“好,一起去。”
君時遷覺得自己是個很無趣的人,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生存上面,臉上更是鮮少有笑容,可自從把田知微背回來,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情緒能輕易隨著她浮動。
就像此刻,明明很難過,可她只要短短幾句,就能讓他的心沒有那么沉重。
她是上天派來的妖怪嗎?專門勾他的魂的?
最近甚至連晚上做夢,都會經(jīng)常夢見她,每每醒來的時候,任他如何否認,都掩蓋不了他對她有了臆想的事實。。
三人在房間里沉默無言,門外突然響起了上氣不接下氣的喊叫聲,“時遷,時遷,快出來。”
君時遷回過神來,為了掩蓋臉上的熱意趕忙起身出門。
是村里的一個胖胖嬸子,“芳嬸子,有什么事嗎?”
“哎呀,你們家時雨,被人堵在村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