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霖在山長面前不敢怠慢,定了定神,才將昨日的情形全部娓娓道來,“回山長,昨日放學(xué),學(xué)生確與君時安一同出的書院大門。剛出門不久,便有一位衣著華貴的小姐帶著丫鬟主動迎上來,攔住了君時安,自稱姓梁,言語間多有……輕佻之意,邀君時安去喝茶。君時安當(dāng)即嚴(yán)詞拒絕,態(tài)度冷淡疏離。那梁小姐似乎惱羞成怒,忽然就自己扯亂了衣襟,大聲尖叫起來……然后不知從哪里沖出來幾個家丁模樣的人,不由分說就扭住了君時安,說他要非禮……學(xué)生,學(xué)生當(dāng)時嚇壞了,想上前辯解,卻被那梁小姐瞪了一眼,威脅說若多管閑事,讓我也在書院待不下去……學(xué)生……學(xué)生膽小,就……就……”趙霖越說聲音越小,到后面自己都羞愧不已。
周山長面色鐵青,重重一拍桌案,“豈有此理,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,竟敢在我書院門前公然構(gòu)陷我書院學(xué)子,真當(dāng)我清河書院無人了嗎?”
他又站起身,對趙霖道,“你雖怯懦未當(dāng)場直言,如今能來告知老夫真相,尚存一絲良知。此事過后,自去領(lǐng)罰抄寫《正氣歌》百遍。”
“是,學(xué)生領(lǐng)罰。”趙霖連忙躬身。
周山長又看向田知微和君時遷,語氣緩和了些,“你們放心,君時安既是清白,老夫絕不會讓我的學(xué)生蒙受不白之冤。我這就修書一封,親自去見縣令大人,梁家勢大,但老夫在士林之中尚有幾分薄面,縣令大人也要掂量掂量。”
“多謝山長。”田知微和君時遷大喜,連忙行禮道謝。
周山長虛扶了兩人一下,“不必多禮。維護(hù)書院清譽(yù),護(hù)佑學(xué)子周全,本是老夫分內(nèi)之事,時安,是老夫的得意名生,你們放心,老夫斷不會讓他被人污蔑的,你們先回去等消息吧。”
有了山長出面,田知微和君時遷心中大石總算落下了一半。
清河書院是整個縣城最大的書院,山長據(jù)說是從上面退下來的,手底下現(xiàn)在還有不少得意門生在京城當(dāng)官,只要他肯出面,君時安那邊應(yīng)該沒有什么問題。
家里還有君時雨在,兩人沒法一起在縣城等人,田知微想了一下,把身上帶的大錠銀子遞給他,“你先回去,時雨還在家里,銀子留在我身上不安全,你一起帶回去,明天再來,我留在這里等消息。”
君時遷像壓著一塊大石頭一樣,把她一個女孩子單獨放在縣城,他有些不放心。
田知微看出他的想法,翻了個白眼,“快走吧,我對縣城比你熟多了,別忘了,我以前沒少在縣城留宿。”
她可沒撒謊,原主以前沒少在縣城過夜,確實也沒啥不放心的。
趙霖也在旁邊愧疚的道,“君兄,你放心,縣里我熟,等會就帶田娘子去五八客棧,你明日來客棧尋田娘子即可。”
君時遷點點頭,伸手對他還禮,“多謝,明天早上我就過來。”
又把田知微拉到一邊,叮囑她小心一點,靠的太近,他的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傳入田知微耳朵里,她臉上莫名發(fā)熱,趕緊一把推開君時遷,“你快回去吧,再耽擱天黑前就回不到家了。”
他一個人,肯定會走路回去的。
雖然知道有山長出面,君時安必定沒事,可也沒想到這么快,趙霖前腳才走,后腳又來敲門,“田娘子,我們一起去接君兄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