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會,那男人臉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答道,“再忍兩天吧,進了這死牢的女人,沒有哪個能再回到外面的,人,遲早是我們的。”
他的話,仿佛是在回答那個衙役,又仿佛是說給田知微聽的。
兩人又折騰了一會,奇怪的是,從始至終,那個女子除了在鞭打的時候忍不住痛悶哼了幾聲,其他時間就安靜的像個死人一般,好在那兩人終于折騰累了,心滿意足的把牢房門關上離開,約莫真是累著了,沒一會,牢里響起此起彼伏的鼾聲。
田知微坐起身,朝那個女人看去,只見她還躺在地上,一動不動,心里升起一股寒意,她不會……死了吧?聽那兩個衙役的意思,本來今晚的對象不是她,都是因為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,才選擇了她?
她心底泛起一抹愧疚,可又清晰的意識到自己救不了她,如果剛剛她出聲阻止,只會把自己一起搭進去,她不敢。
如果她要是死了,豈不是因為她而死?
想到這里,她抬頭往那兩個衙役的方向望去,鼾聲如雷,兩人裹在暖和的被子里,靠著火堆睡得正香。
她偷偷的挪動到牢房之間相連的縫隙間,輕輕的喚地上那女人,“喂,你還能動嗎?”
地上的人沒動,正當她以為對方可能真的被折磨死了的時候,那女人突然抬起頭,直直的看了過來。
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?絕望而麻木,田知微被她嚇了一跳,正想逃開,卻聽她開口道,“別走。”
聲音極輕,如果不是她離得近,根本聽不見。
田知微按耐下想要逃走的想法,臉上帶上一絲愧疚,“對不起,都是因為我,他們才折磨你,是我膽子小,不敢出聲。”
經過上次被綁架,她的空間被迫暴露,卻對她的處境并沒有多少幫助,反而害的君時遷為她殺了人以后,她才發現,她最大的后盾有時候也會給她帶來最大的風險,就比如她在這牢里進入空間,即使再出來,她還是在這牢里,可她不能在空間過一輩子,這也是她剛才不敢站出來阻止那兩個人的原因。
“沒關系,那只是他們的借口而已。“那女子搖搖頭,吃力的朝她這邊爬來。
好半響,終于爬到跟她隔著的柵欄前,她以極快的速度說道,“我叫柳如煙,家住杏花村,如果你能出去,麻煩你幫我去看看我的孩子,他才五歲,如果可以,麻煩給他一條活路。”
田知微吃驚的看著她,她的眼里突然就有了光,盛滿了哀求,這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最后的愛,這一刻,她突然不想拒絕,直接點頭答應,“好,等我出去,一定去看你的孩子。”
“記住,杏花村柳如煙,只要你去村里一打聽,就能知道我家在哪。”
“好,你放心,我一定去。”
聽完她的回答,柳如煙臉上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,不知道是笑自己還是笑田知微。
被關在這半年多了,每一次她旁邊的牢房進來人,她都這樣哀求對方,可沒有一次,有人能從這死牢離開,被關進這里,她們注定只能被流放。
可每次進來新人,她依舊會如此去求她們,只盼望有朝一日,真的能有人從這出去,能發發善心去看看她可憐的孩子,能給她的孩子一條活路。
見田知微答應下來,她強撐的一口氣松懈下來,無力的趴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