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苦笑,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是在強人所難,但作為母親,她必須要為孩子求最后一次活路,因為如果實在不行,她只能帶著孩子一起去死。
君時遷眼神從床上掃過,小小的一團睡的很安穩(wěn),猶豫了一下,看向柳婉清,“我不能擅自答應你,我成婚了,阿微才是我們這個家最重要的人,如果她愿意,我們可以養(yǎng)著她,如果阿微不愿意,我會幫她找一戶好人家。”
柳婉清松了一口氣,“這樣就很好了,謝謝你,遷兒,你走吧,別被發(fā)現(xiàn)了。”
君時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心里明白她說的都對,多待一會就多一分危險,腳底卻邁不開步子,下次,他們沒有機會再見面了。
柳婉清嘆息一聲,伸手抱住了他,“傻孩子,能再見這幾面,已經(jīng)是我的幸運了,不用再勸我,我阿爹阿娘,還有無憂都在天上看著我呢,我不能讓他們流血又流淚,”
她松開君時遷,“娘還要謝謝你們,不然娘這一輩子渾渾噩噩的過去,等死了真的沒有臉面去見他們,幸好,還能有個贖罪的機會。”
“走吧孩子,娘看著你走。”她臉上帶笑,就如同小時候無數(shù)次笑著看他一樣,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,才又在床邊坐了下來。
“大哥,怎么這么久才出來?”君時安焦急不安的在外面走來走去,差點就又想進去找他了。
“出了點意外,回去再說。”
半個時辰后,兩人出現(xiàn)在家門口,田知微隨時都關(guān)注著門口的動靜,幾乎是一聽見響動就沖了出來,“你們回來了,沒事吧?”
“沒事,”君時遷任她抓住打量,伸手把她按在懷里,“給我抱抱。”
啊?田知微一愣,有些不自在,好在君時安自覺的去看時雨,給他們讓出一些空間。
遲疑了一下,她伸手回抱,在他背上輕輕拍了幾下,“發(fā)生什么事了?”
她的手冰冰的,一定是擔心他們,老是跑到外面來等他們,君時遷眉頭緊皺,把她的的手捂在兜里,“進屋再說。”
四人圍在一起,君時遷把今晚見了柳婉清的過程都說了出來,包括她的打算和托孤,又看著田知微解釋道,“我沒有答應她,帶一個小孩子太辛苦,這事要大家一起商量,實在不行,我們給她找一戶好人家養(yǎng)著。”
田知微知道,他這是顧忌自己不開心,不過她無所謂,反正這個家誰辛苦都輪不到她辛苦,再說那也算他們的妹妹,才一歲多,最重要的是,這事她根本沒有反對的理由,這種要擔責任的事還是讓他們決定吧,要是不傻,她還會擔心孩子長大會報仇,現(xiàn)在都傻了,有什么好擔心的。
她無所謂的搖搖頭,“我不介意。”
君時安神色平靜,“那就養(yǎng)著吧。”
田知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,他娘都要死了,他怎么反應這么清淡,她恍然大悟,“君時安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會去死?”
“是,”君時安毫不避諱的承認,“跟一個殺害自己父母相公的人在一起生活十年,還生下賊人的女兒,但凡還是個人,除了跟對方同歸于盡,我找不到其他能心安理得生活下去的原因。”
“時安你怎么能這樣說她……”君時遷驚訝的說不出話來,再怎么樣,那也是他們的娘,怎么能算計到他們娘的頭上,難怪他幾乎不阻止自己,甚至還幫著他,“你怎么能肯定,她一定恢復記憶了?會跟趙子源同歸于盡?萬一……”
“為何不能?”君時安神色平淡,“大哥,她如果執(zhí)意要跟趙子源站在一邊,那就容她們一起去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