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正院,看著滿院子的人都喜氣洋洋,沈婉晴暫時收斂起自己的擔心和情緒,心里回憶了一下之前總公司給自己升職的場景,才擺出一張十分開心的臉進了門。
“阿朗能入了太子爺?shù)难郏@可是咱們家這幾年最大的喜事了。先皇后走得早,咱們家到底姓赫舍里,一脈同出的關系到什么時候都比外姓人強。
老大媳婦,這次我出銀子從外邊叫上幾桌席面,再請個戲班子回來唱上兩天,好生熱鬧熱鬧。”
佟佳氏是真的高興,整個人紅光滿面不說,連說話的聲氣兒都高了。坐在一旁的福璇也滿面春風,見沈婉晴進來還主動朝她招手,拉著她坐到自己身邊,“真好,你一進門阿朗就得了這么個好差事,是個命好的。”
你說這話是夸人吧,被夸的沈婉晴聽著哪哪兒都別扭。你說她不是夸人吧,又覺得可能冤枉了她。這話沒法接,就只能陪著樂呵呵的笑。
“額娘,阿朗剛?cè)ヘ箲c宮當差,媳婦私以為還是低調(diào)些為好。”說話的是鈕祜祿氏,她清清冷冷的聲音一出來,整個屋子里都靜了一瞬。
“老大媳婦怎么這么說,是不是聽見外邊有什么不該傳的閑話了。”笑得都酸了的腮幫子一下子收不回來,佟佳氏此刻的表情看上去多少有些奇怪。
“回老太太的話,外邊沒什么風言風語,正是因為沒有媳婦才覺得更應該低調(diào)些。”
這么個位置現(xiàn)在自家有多高興,背地里就有多少人正眼紅著,還非要趁著這個風口擺什么席面,太扎眼了。鈕祜祿氏很少跟佟佳氏唱反調(diào),這次的態(tài)度卻很堅定。
“大嫂,這可是咱們家的大喜事,哪能太低調(diào)了。這二等侍衛(wèi)的缺阿朗也不是找關系托人走后門得來的,那是太子爺看上咱們阿朗了。別人眼紅就讓他們眼紅去,那是他們沒這個命。”
舒穆祿氏喜氣洋洋,如今家里是她當家,婆婆愿意拿私房錢出來辦席面,自己有什么好不愿意的。
到時候席面辦得好大房要念自己的好,這又是做席又是請戲班子的,到時候花了多少銀子,自己肯定能截下一筆來。就是外人瞧了,也得說自己這個二嬸大氣大方。
一箭三雕何樂不為,舒穆祿氏心里的算盤都已經(jīng)打好了。誰知鈕祜祿氏非要插一杠子,弄得一屋子人都不上不下的,只能都去看佟佳氏的臉色。
孫子是媳婦兒的,再說鈕祜祿氏這話也不是沒道理。佟佳氏沉吟了片刻點點頭,“再有幾天就是八月節(jié)了,那就把中秋辦得熱鬧些,就當是一起給阿朗的賀酒。”
“老太太英明,我也覺得這么辦正正好。我這新媳婦進門正愁沒料理過什么大事,今年中秋咱們狠狠熱鬧一番,到時候我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周全的地方,您可千萬讓二嬸教教我。”
“教你什么?”舒穆祿氏怎么也沒想到這說著說著還能轉(zhuǎn)到自己身上來,整個人都嚇著了。
“二嬸,明天上午我去一趟西院,趁著這次八月節(jié)您教教我家里人情往來是個什么章程,等過完節(jié)我好從您那兒把東院的賬冊拿回來。我和大爺都成家了,還老要二嬸替我們操心,我們這當晚輩也太不孝順了。”
有些事藏著掖著,有道理也成了沒道理的。就好像借錢的人是大爺,債主去找人還錢反而還要想東想西找八百個借口,好像催人還錢是多對不起人的事。
沈婉晴大學和剛畢業(yè)的時候吃過幾次虧,自己臊得滿臉通紅要人還錢,借錢的朋友反而理直氣壯。好不容易把錢要回來,人家先把自己拉黑,做錯事的倒成了自己。
后來她就把心給練硬了,自己想要什么,只要不是明搶就該怎么說便怎么說。不是自己的自己不要,該自己的誰也不能少了自己半分。
舒穆祿氏這么喜歡插手大房的事,沈婉晴也懶得剁她的爪子,把該大房的賬冊和奴才都拿回來,也就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