翟謙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,這才拿起拜匣,先是拿起那封溫書生寫的信,瞥一眼,拆也不拆丟在一邊。
又拿起拜帖看了看禮品單掃了一眼,滿意的揮了揮手:“罷了。西門官人既如此盛情,我若再推辭,倒顯得不近人情了。起來說話吧。”
“謝大老爺!”來保這才敢站起身,垂手侍立,心中一塊大石落地。見到翟謙眼光瞥向身邊禮品匣,趕忙踢了一腳玳安。
玳安不敢起身,忙打開身旁的禮品匣的赤金小扣,掀開匣蓋略往前推了推,方便翟謙探視。
翟謙當看到匣里露出的寶光和底下白花花的銀子,臉上笑容真切了幾分。
這太師府的大管家何等人物,見過的把玩過的寶貝數不勝數,練出的眼光何等毒辣,好東西不用上手但凡一眼便知價值。
看完后對來保的態度也溫和了許多:“你主人既是個明白曉事的,日后若有什么地方上需得我轉圜一二,只要不十分礙難,我自會相機而行,在老爺面前美言幾句,也是有的”
來保聞言,心中大喜!
爹的大事成了!
他連忙又跪下帶著玳安磕頭:“謝大老爺恩典!謝大老爺恩典!小的回去,定將大老爺的金言玉語,一字不漏地稟報主人!主人必當銘感五內,永世不忘大老爺的恩德!”
來保說到這里又抬起頭來:“主人還說了,您老人家位高權重,日理萬機,若有些個……須得避人耳目、或是略覺煩難不便親自料理的細務,不拘大小緩急,只消您老金口一開,賞下個示下來。主人必替您辦得妥妥當當。”
此話一出!
翟謙端起那盞天青釉的茶盞,又慢悠悠呷了一口,眼皮半闔著,仿佛在品味茶香,又仿佛在掂量著什么。
廳內檀香裊裊,靜得能聽見銀針落地的聲音。
來保垂手侍立,玳安跪在地上,大氣不敢出,只覺心跳如擂鼓,等著這位大管家再發金口。
半晌,翟謙才將茶盞輕輕放回幾上,那“嗒”的一聲輕響,讓來保心頭一緊。
只見翟謙的手指,漫不經心地撣了撣直裰上并不存在的灰塵,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來保那張緊張又充滿希冀的臉。
“唔……既然你家主人這么有誠意。。。。”翟謙拖長了調子:“說起來,咱家倒是想起一樁事來。下個月十五,恰是老爺的千秋華誕。”
他頓了頓,眼皮微抬。
“京里頭,還有外省的各路門生故舊、孝敬的官兒們,這些日子,府上門檻都快被踏破了,都是忙著預備獻芹之禮的。”
翟謙說著,指尖又在拜匣光滑的蓋子上輕輕點了兩下,發出“篤、篤”的輕響,眼神意味深長地停留在匣子上,“老爺他老人家,最是念舊,也最體恤下情。對那些知禮數、懂進退、心意至誠的,自然格外高看一眼。”
話說到此,翟謙便住了口,不再多言。他只是拿眼瞧著來保,那眼神仿佛在問:“明白了?”
來保是何等伶俐剔透的人!這幾句話,如同醍醐灌頂,又似旱地里響起一聲驚雷!他只覺得一股狂喜的熱流從腳底板直沖上天靈蓋,渾身的骨頭都輕了幾兩!
“下個月十五!老爺壽誕!”
這哪里是閑話家常?這分明是是在點醒他,給自家大爹指出一條能直接攀附上當朝太師的通天大道!
只要自家大爹能抓住這個機會,備上一份足夠誠心、足夠體面的壽禮,經由這位翟大管家之手獻上去……那日后西門家的前程,還用愁嗎?
大爹心心念念的大事,豈止是成了,簡直是攀上了青云梯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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