機遇與風險,忠誠與背叛,天下大勢與內部整合,所有問題瞬間交織在一起。
他沉默了片刻,忽然猛地抬頭,看向蕭何與張良,臉上露出了那種標志性的、混合著市井無賴與帝王心術的復雜笑容:
“嘿嘿,有意思!一個要送馬,一個要送將!這天下,終于想起咱老劉了!”
漢中通往祁山的險峻棧道上,夏侯嬰和樊噲的隊伍正借著夜色掩護,悄然向天駒谷口逼近。
谷內傳來陣陣馬匹的嘶鳴聲,誘人心魄。
然而,在他們側翼不遠處的山脊密林中,無數雙冷漠的眼睛正透過枝葉的縫隙,
安靜地注視著他們。
這些人身著與山林顏色相近的暗色皮甲,動作協調如一,悄無聲息,如同潛伏的獵豹。
為首一人,面容冷峻,腰間佩著一柄造型奇特的彎刀,刀柄上刻著一個微小的、仿佛在燃燒的狼頭圖騰。
他輕輕舉起手,做出了一個準備攻擊的手勢。
與此同時,在另一條通往漢中的偏僻小道上,石守信帶著數百名心腹親兵,護著家眷,正在奮力趕路,人人面帶疲憊與決絕。
身后遠處,隱約可見火把的光芒和追兵的呼喝聲。
更遠處,一棵大樹的樹冠微微晃動,一個如同鬼魅般的身影輕飄飄地立在樹梢,仿佛沒有重量。
他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袍,臉上覆蓋著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白色面具,面具額心處,點著一抹詭異的朱紅。
他沉默地“望”著石守信隊伍的方向,又“望”了望漢中,最后抬頭“望”向星空,仿佛在計算著什么。
白色面具下,發出幾乎微不可聞的低語:
“棄子已動。下一步漢中之龍,該醒了,還是該睡了?”
祁山,天駒川外。
夜色濃重,山風呼嘯,吹得人皮膚生疼。
夏侯嬰與樊噲率領的三千漢軍精銳,如同暗夜中潛行的狼群,悄無聲息地逼近谷口。
谷內傳來的陣陣馬嘶,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誘人,卻也透著一絲令人不安的詭異。
“他娘的,這地方靜得有點嚇人。”
樊噲壓低聲音,握緊了手中的巨斧,一雙牛眼警惕地掃視著兩側黑黢黢的山林,“連個鳥叫都沒有。”
夏侯嬰臉色凝重,他常年與馬匹打交道,對環境的感知更為敏銳。
他也感覺到了不對勁。
空氣中除了草木和泥土的味道,似乎還混雜著一絲極淡的、類似于金屬和皮革摩擦后的特殊氣味,這絕非荒山野嶺該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