憋了一肚子的話,被兒媳婦一句‘我知錯了’全給堵了回來,人家都說她知錯了,自己再絮叨也沒意思。
況且這事真的做錯了嗎?要不是沈氏這么插手,舒穆祿氏還不知道要借中秋給自己出多大的風頭。
鈕祜祿氏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,她就是想要讓外人都覺得,大房這幾年能活下來、毓朗能娶妻能去毓慶宮當差,這后頭都有二房的功勞。往后便是毓朗出息了,也得時時刻刻記著二房對他的恩。
外面的人不會有耐心聽自家這些家長里短,他們只會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。赫舍里家大房沒人了眼看就要破落了,二房回來日子又漸漸好起來了,這不是二房的功勞是什么。
“這事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,是早就在心里盤算過了,還是臨時起意。”
“本來是想躲躲懶,等過完中秋節再來跟母親商量這事,誰知二嬸非要擺什么酒席。我也是一時著急把這話說出來堵一堵二嬸的嘴,現在二嬸便是不把東院的賬冊給我,中秋節也肯定不會做得過火。”
這種事就是討價還價的藝術,鈕祜祿氏好聲好氣讓她們低調她們不愿意,自己干脆把桌子掀了。知道自己是真敢掀桌子,她們立馬就能老實下來。
什么大喜事不大喜事的,且不說這太子黨以后得多倒霉,現在恨不得普天同慶,以后被當成太子黨清算的時候還有得一家子哭的。
只說眼下,太子跟前的侍衛加起來就有四十多個,就這還沒算外圍輪值守門的護軍,還有百十來個。
侍衛們絕大多數都是上三旗的子弟中挑選出來的,誰又比誰差了多少,誰還不是個心氣兒比天高的爺們了。想要在這種人堆兒里出頭,要么憑真本事,要么憑為人處事籠絡人心。
不管想要走哪條路,眼下不過剛進毓慶宮就急吼吼的辦什么酒席,讓毓朗那些同僚看了都是笑話。人都還沒認全就嘚瑟上了,這算個什么。
“不過母親,我現在提分賬的事,老太太和二嬸肯定都覺得我是為了不讓她們張羅擺酒慶祝找的借口。但有些話說都說了,不能當做沒說。等過完中秋節,這事我還得再提。”
兩件事相輔相成,正院和二房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奔著哪件事去的。只有沈婉晴知道,這兩件事她哪件都得辦成。既不能讓二房拿著毓朗升任二等侍衛的事到處吆喝賺他們的面子,也得把東西院的賬目徹底分開。
鈕祜祿氏看著坐在自己對面,把事情說得這么理直氣壯的兒媳,心里說不好是什么滋味。“這事要辦成不簡單,家里老太太說了算,這幾年你二嬸管家也沒出過什么差錯。現在你去要賬目,沒道理的就都是你。”
“正是因為如此,所以才要趕緊辦,再拖著不管過幾年就更難分了。額娘放心,我是新媳婦進門,想什么干什么都是年輕不懂事,老太太慈祥又心疼小輩兒,哪能跟我較真。”
沈婉晴不想搞什么宅斗,可眼下不爭自己的利益就全攥著二房和舒穆祿氏手里,自己當領導當慣了受不了被人牽著走,所以這事不爭也得爭,誰來攔著都沒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