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的時候,路面已經(jīng)被大雪覆蓋,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,眼前的鵝毛大雪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,頂著鵝毛大雪走到高架橋下面,所有來勞務(wù)市場上找活干的農(nóng)民工都躲到了這里。
剛站定,就被一個人從身后拍了一下肩膀。
回頭一看,竟然是瘦子,也不知道這個家伙從哪里買的厚棉襖,肩膀上和肚子上已經(jīng)都露出了棉花,可這個家伙還一個勁的和所有人打著招呼,大有一副別人笑我太瘋癲,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架勢。
“還得是我牛哥,冬子哥也來了,以后有什么事就吱一聲,你這個朋友,我們冬子哥交定了?!?/p>
說完,手伸進破爛不堪的大棉襖懷里,掏出了一盒煊赫門,從里面抽出一支遞了過來,剛遞過來,就有幾個小青年圍過來,然后都開始瘦哥瘦哥的叫個不停。
瘦子似乎對幾個小青年那副恭維的模樣很享受,他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上去了。
一會兒功夫便把手里的煊赫門散完了,見此,我只是笑了笑,我知道這小子看上去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樣,其實很仗義。
可他是不是有點被人當(dāng)傻子的感覺,不然他手中的煊赫門也不會因為一個瘦哥的稱呼就給散沒了。
站在高架橋下面,看著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鵝毛大雪,心里正合計著今天可能要白來的時候,一個女人出現(xiàn)在我身旁,雖然她沒有說話,可我鼻子好使,她還沒走過來呢,我鼻息中就已經(jīng)聞到了一種很好聞的香水味。
“惹事精”這個詞讓我很沮喪,我來這里真的只是為了有個事干,干點活掙點錢,然后好好回家過個年。
就這么簡單,可我咋就在張叔那里成了“惹事精”,我不得不反思自己的處事風(fēng)格,就好比身邊這個女人,只要我離她遠點,不去看她,就不會有事發(fā)生。
正想著呢,手里的煊赫門已經(jīng)吸完了,隨手往我自己腳下一丟,用腳踩了踩,算是消滅了安全隱患。
“喂喂喂,垃圾桶離這么近,煙頭干嘛扔地上,你沒看到下這么大雪嗎?環(huán)衛(wèi)工人多辛苦呀,你這人有沒有公德心呀!”
聽到有人這么說我,我扭頭一看,正是剛才我鼻息中聞到那個噴香水的女孩。
“看什么看,說你呢,難得在這里欣賞一下雪景,全被你這個沒有禮貌的家伙給破壞了,跟我道歉?!?/p>
女孩那種趾高氣昂的樣子讓人很不爽,我雖然站在這勞務(wù)市場的人群邊上,可我的穿著看上去完全不和瘦子那種市場混子一樣,可能女孩把我當(dāng)成了和她一樣只是路過的吧。
“喂喂喂,美女,我們家牛哥還單身呢!”
瘦子聽到女孩的話,瞬間來了精神,然后站到我前面,就大言不慚的用大拇指朝背后的我指了指說道。
女孩也被身穿破爛棉襖的瘦子嚇了一跳,隨后就見她一臉無語的定了定神說道:
“你有病啊,他單身關(guān)我什么事!”
只是女孩說完話后,拿眼瞟了瞟我,然后便一臉嫌棄的往一邊挪了挪。
“奧,還知道關(guān)你什么事啊,那我們?nèi)觽€煙頭,關(guān)你什么事啊,和你有半毛錢關(guān)系嗎?咸吃蘿卜淡操心。”
說完,瘦子一臉不爽的瞪了女孩一眼。
其實女孩長得挺好看的,個子雖然不高,身上的外套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,臉上畫的淡妝更是讓人移不開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