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時雨也一動沒動,任她靠著,甚至在看到他的時候還對他做了一個噓的動作,顧不上驚訝,君時遷趕緊過去,一把將人抱起,放在炕上蓋好被子,見君時雨也跟著進來,解釋道,“外面泠,會生病。”
君時雨點點頭,頂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回房了。
君時遷看著床上睡得很香的人,伸手撫去她臉上的淚痕,怎么會哭了呢?
難道是被梁玉萱罵了委屈的?這委屈是他帶來的。
想到這里,他覺得心里好像被什么東西啃咬了一般,刺痛極速蔓延至全身,眼底微微出現一層黯淡,便轉身出去了。
君時雨正在后面的房梁上躺著,聽到他的腳步聲,一個翻身下來,站在他的面前,“不走。”
君時遷神色復雜的看著他,雖然已經知道他越來越好,可是像這般主動表達自己的想法,還是第一次。
君時雨見他不回話,又重復了一句,“不走。”
君時遷摸摸他的頭,“不走,這里是我們的家,能走到哪里去?是嫂嫂說我們要走了嗎?”
他點點頭,又跳回房梁繼續躺著。
君時遷便也回去繼續收拾盆里的魚。
田知微這一覺睡得有些久,再睜開眼已經是下午,她記得自己本來跟君時雨在廊下哭訴的,想來是他抱她回房睡了。
她的心底沒由來的膽怯起來,他們是不是已經走了?這個院子里是不是只剩下她一個人了?
鼓起勇氣推門出去,院子里果然空蕩蕩的。低垂下頭還沒來得及悲傷,頭頂響起一道聲音,“醒了,餓了吧?”
她迅速抬頭,對上君時遷含笑的眼神,臉上一熱,低頭結結巴巴道,“你怎么還在這里。”
君時遷摸了摸她的頭,“我不在這里能去哪里?這里是我們的家啊,以后可不能隨便把家人往外推了。”
田知微眼眶一陣發熱,眼淚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,他說,家人?
她也是他們的家人嗎?
家人是一種比愛人更牢固的關系,愛人會分開,可家人不會。
君時遷嘆息一聲,把她摟入懷里,明明是她要推開他,現在卻委屈的好像要被拋棄一樣,仿佛要把一上午的害怕都發泄出來一般,田知微的鼻涕眼淚抹了君時遷一身,還好他沒有嫌棄。
等她哭夠了,君時遷才輕聲道,“以后再碰到這種人,你就用棍子把她趕出去,你放心,我們以后會賺很多銀子給你。”
田知微不好意思的道,“我以為是你要她來救你的,想著不能白做好人,才要了五百兩。”
她倒是誠實,不過君時遷在意的不是這個,他認真看著田知微的眼睛,語調平和而有力,“我會一直照顧你,哪怕以后時安科舉離開,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。”
如果說,以前他們三兄弟的命是田父給的,他心甘情愿的遵守承諾照顧她,那現在,就是另外的一種心甘情愿,是那種發自心底的自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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