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醫館一看,還好那個婦人只是沒吃沒喝,又在外面凍了一晚,這才暈過去了,大夫開了點風寒藥喂她喝下,然后等她醒來,再吃點東西就可以了,這時候的醫館可真貼心,居然還幫忙熬了粥。
“她到底是誰呀?”田知微邊打量邊在腦子里翻找關于這個老婦人的記憶,可是沒有,完全找不出來,她更好奇了。
“這是胡大嬸,是嫁在咱們村的。”君時遷輕嘆一口氣,繼續說道,“胡大叔和胡二叔都是爹的好友,當年爹把我們帶回來,胡家叔嬸自己沒有孩子,一直把我們當自己孩子照顧。”
關系這么好?那她怎么沒有印象,田知微這么想著,也這么問了出來。
君時遷定定的看著她,眼眸閃過一絲笑意,“你當然沒印象,當年你年紀還小,不懂事,可能是覺得我們的到來搶走了爹,所以你不喜歡我們,只要誰對我們稍微好點,你就會……呃……就會……”
他絞盡腦汁,也沒有想出一個好聽點的說辭。
田知微無語的嘆了口氣,接上他的話,“我就會找別人麻煩,對別人非打即罵是嗎?”
某種方面來說,原主還是挺瀟灑的,主打的就是一個不內耗,不論什么,一定是別人的錯,就像書里她最后死的時候,都覺得一切都是他們兄弟的錯,其實還挺……值得學習的。
君時遷尷尬的笑笑,安慰她道,“不能怪你,你那時小,不懂事。”
這人還真是,不過田知微也不糾結,本來也不能怪她,那時都不是她呢。
她突然想到了什么,心底生出一股怒氣,又問道,“那她怎么一個人倒在巷子里,她的相公呢?難道她的相公都不是好東西,見她生不出孩子就把她趕出來了?”
“不是的。”君時遷的臉色黯淡下來,“雖然一直沒有孩子,但胡大叔和胡二叔都對嬸子很好,胡家婆婆以前經常因為沒有孩子罵胡嬸子,他們就帶著胡嬸子專門從家里搬出來,只是……”
他沉默了一下,語氣里帶上一股不自覺的悲傷,“胡二叔十年前就死了,外出做工,死在了東家家里,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,胡大叔去接他回來的時候,身上都是傷口。”
啊?田知微一愣,是啊,底層人就是這樣的,朝不保夕,她有些同情的望了床上的老婦人一眼,“那胡大叔呢?他不是有兩個男人嗎?”
“胡大叔去年死了,可能是年紀大了,上山打獵的時候掉落在懸崖,找到的時候已經快不行了,臨死的時候,我答應了他回去經常看顧胡嬸子,本來打算把家里的柴火堆滿,就去幫她砍柴火,沒想到……”君時遷淡淡說道。
他想起了上次他們兩個一起掉落谷底,如果不是她堅持帶上他躲進洞里,他應該也死了吧?
田知微恍然大悟,難怪他那么著急的,一日不落地帶著時雨去山里砍柴火,原來是還要去給別人弄。
“那胡嬸子為什么會出現在縣里呢?”她有些想不明白,“為啥剛才那個嬸子說她想回娘家養老,她不想在村里住了嗎?”
“不知道,”君時遷搖頭,“也許是因為一個人住孤單吧。”
“其實我倒挺羨慕她的,”田知微老實道,臉上帶上一絲懼意,“我也不想生孩子,生一次孩子等于在生死間掙扎一次,我害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