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雄英的銀槍此刻已彎曲如蛇,槍尖仍在不斷挑飛敵人的眼球;李景隆的長槍桿上插滿斷刃,他卻以槍桿為棍,生生將一名元軍的頭骨砸得凹陷,腦漿順著七竅緩緩流出。
三人的鎧甲縫隙間滲出暗紅血水,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。
戰場中央,哈拉木的千騎仍在圍追堵截。
一名元軍悍卒揮斧劈來,朱高熾竟徒手抓住斧刃,虎口崩裂的鮮血順著斧柄流下。
他獰笑一聲,另一只手的金錘狠狠砸在對方天靈蓋,整個腦袋如西瓜般爆開,腦漿濺滿了他的面甲。
朱高熾的身影在血霧中若隱若現,每一次揮動金錘都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脆響。
被砸扁的軀體、被撕裂的四肢、被攪碎的內臟,構成了一幅令人膽寒的殺戮畫卷。
而更遠處,韋富的反攻部隊正在萬騎絞殺下節節敗退,慘叫聲與金鐵交鳴聲響徹云霄。
見此情形,朱高熾也不由變了臉色。
“媽的,這是遇到了高手啊!”
按照常理來說,元軍經歷四輪火藥包的洗禮,早就應該被嚇破了膽然后倉皇逃竄。
可是眼前這元軍主將卻硬生生地遏制了潰散,并且重新掌握了戰場主動權,那這一戰可就真就麻煩了。
“高熾!怎么辦?”朱雄英也看出了不妙,“咱們身旁的兄弟越來越少了!”
朱雄英的銀槍在月光下染滿暗紅,槍纓上掛著的半截耳朵隨著戰馬顛簸搖晃。
李景隆的長槍堪堪架住劈來的彎刀,火星迸濺間,朱高熾的甕金錘已將那元軍騎兵連人帶馬砸成肉泥。
“不要慌!繼續向前沖!”朱高熾的吼聲震得眾人耳膜發疼,金錘橫掃逼退三騎,“只有跟金州軍匯合,我們才能活下去!”
這是沒辦法的辦法!
現在根本來不及撤離,唯有悶頭往前沖!
一旦調轉馬頭,他們就會被箭矢給射成篩子!
然而元軍的箭雨比預想的更密。當第一支箭矢穿透百騎將士的咽喉時,朱高熾才驚覺忽兒卜花早將強弩手藏在第二陣列。
破空聲中,戰馬悲鳴人仰馬翻,滾燙的鮮血澆在凍土上騰起白霧。
朱高熾揮錘擊落兩支箭矢,卻見左側親兵被三箭貫穿面門,整個人后仰著栽落馬下,馬蹄無情地碾碎了他瞪大的雙眼。
“高熾!”李景隆的慘叫刺破夜空,一支狼牙箭穿透他的肩胛,箭尾的倒刺勾著血肉,將他硬生生地從馬上帶了下來。
朱高熾見狀怒喝一聲,幾乎是本能地棄馬撲去,金錘將偷襲的元軍砸得腦漿迸裂,濺起的碎骨卻也劃傷了自己的脖頸。
李景隆面色慘白,身上傷痕累累,卻露出了一個慘笑,“高熾,俺不中了……告訴俺爹……俺不是孬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