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9章幕后京城兇手
見幾人哭哭啼啼說不清楚。
“操練的甚家把式?多使喚的甚么趁手家伙?”武松豹眼圓睜,精光如電,直射向地上三個。
“什么都有,棒子居多!”三人被武松這一喝,魂兒又飛了一半,幾乎是哭喊出來,邊說邊比劃武器,異口同聲,“碗口粗的硬木棒子!打得俺們骨頭都碎了!”
后面幾個傷勢輕的,還掙扎著站起來比劃,月娘趕緊讓幾個家丁遞過棒子來。
又有幾個說了一些文青式樣。
“這等棒子手法。。和文青。。”武松望向西門大官人。
西門大官人眉頭一挑:“有何說法?”
“嗐!大官人!”武松叉手唱了個肥喏,一雙虎目卻似兩道冷電,嘴角噙著冷笑道:“按這說法比劃,手里捏的哨棒,根根是咬筋的硬木,耍弄起來,進如毒蛇吐信,退似野狗縮肛,端的是操練熟了的老把式,怕不是清河縣團練里的油子們!!”
“要說再看那腕子上,青黢黢刺花,甚么龍蛇鬼怪、刀斧骷髏,百無禁忌,十停里倒有九停半,是吃過牢飯、滾過殺威棒的賊配軍!如今團練里的不都是這種,當年我武二也在里頭呆過十天半個月的,里頭南腔北調,蠻聲鳥氣,多的是一些天南地北的沒毛大蟲、破落戶搗子,大官人可要留意!”
“這可不是尋常劫道的勾當!怕是有人借了你家這方寶地,唱了一出‘官匪合流’的好戲!清河縣的團練老爺們,幾時也做起這等沒本錢的買賣,還勾搭上了哪些潑皮油子?”
西門大官人聞言,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下水來。清河縣團練!這幫平日里見到自己點頭哈腰、稱兄道弟的丘八!還有那不知打哪兒鉆出來的潑皮!竟敢把主意打到他西門大官人的頭上?
這不僅僅是劫財,分明是打他西門慶的臉,刨他西門家的根基!他眼皮子底下,竟養出了這等吃里扒外的白眼狼!拿他西門府當肥羊宰了!
大官人在來回踱了兩步,轉念一想,心下卻又狐疑起來:這清河縣是甚么去處?自家在此經營多年,根深蒂固,便是那張團練,平日里也沒少在一處吃酒耍樂,見了爺,哪回不是打躬作揖、小心奉承?
再者說了,這團練營里一干人等,每年有不少的糧餉,大半還不是指著自己西門府上貼補?養著這群吃閑飯的油子,他們有幾斤幾兩,肚里有幾根花花腸子,自己豈有不知的底細?還能有這騎馬縱橫的本事?
哼!是騾子是馬,明日親去走一遭,自然分曉。
主意已定,西門大官人便揚聲喚道:“都退下!吧”待眾人喏喏退出,獨留下心腹大管家來保,吩咐道:“今日這幾個雖武無大勇,但倘若對方人群里真有操練有素的團練,倒也怪不得他們。明日你去賬上支十兩雪花紋銀,與他們分了,好生養息傷處。仔細打點,休教外人聒噪。”
來保忙躬身應了:“小的理會得,老爺放心。”
眾人散去,一應事體分派停當,吳月娘便輕移蓮步,跟著西門慶進了內房。
八百兩銀子啊!莫說見過,聽都沒聽過這么多!潘金蓮與香菱都見出了這等大事,大官人神色凝重,月娘也斂容靜氣,心知必有要事相商,便乖覺地守在房門口,低眉垂首,屏息凝神。
內房里。
月娘近前,柔柔地替大官人解帶寬衣,伺候他凈面盥手。甫一靠近,一股子暖馥馥的脂粉香,混著股若有似無、自己都覺得臉上發臊的體氣,便幽幽地鉆入月娘鼻中。那香氣兒,甜膩里裹著點熟透的果子似的媚,又夾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浪味兒。
她心頭微微一顫,再念及今日府里這般大的陣仗,調撥人手、搬運擺設去布置那王招宣府,樁樁件件都是自己親手安排,哪能不知自家男人方才從何處應酬歸來?這一身沾染的熟媚又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味道的騷臊氣息,必然是那位三品誥命林太太身上帶出來的無疑了。
月娘面上依舊溫婉,只將那件沾了香的袍子輕輕迭好,放在一旁。她眼波柔柔地轉向門口,聲音不高卻清晰:
“金蓮,香菱。老爺今日勞心勞力,又在外面應酬了一身塵氣,你們快去廚下,吩咐燒一桶滾熱的蘭湯來,讓老爺好好泡一泡,解解乏,也清爽清爽。”
她語氣平和,只在那“外面應酬”與“清爽清爽”上略略一頓,似是無意,又似含著不易察覺的深意。
香菱與金蓮領命,不多時便指揮小廝抬進一桶熱氣氤氳的蘭湯。月娘試了試水溫,親自服侍西門慶浸入水中。那溫熱的水汽蒸騰上來,總算驅散了些許他身上沾染的那股子惱人的氣息。
月娘挽起衣袖,露出一段雪白藕臂,坐在桶邊矮凳上,伸出纖纖十指,力道適中地為西門慶揉捏著肩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