碳鋒在紙上沙沙游走,大官人的神情異常專注,金蓮兒托著玉足的放蕩嫵媚竟被這作畫的架勢壓下去幾分。那粗硬的炭線在他腕下竟生出幾分靈性,開始在白紙上勾勒出圓潤的足踝、豐腴的足跟、飽滿如月的腳掌…
潘金蓮捧著自己這對引以為傲的寶貝,看著西門慶煞有介事的模樣,心頭又新奇又得意。
她故意輕輕一顫那懸空的足尖,兩只小腳兒互撞,帶起一陣肉浪微瀾,嬌滴滴道:“達(dá)達(dá)…畫得可像奴家這肉腳兒?可得把那軟和勁兒、粉嫩勁兒都畫出來才好…”
燭火跳躍,映著她那張媚態(tài)橫流的臉,也映著香菱高舉燭臺微微發(fā)顫的手和她那張幾乎要滴出血來的羞紅面龐。滿室寂靜,只聞碳條研磨的沙沙聲,筆鋒游走的沙沙聲,以及那無聲無息、卻濃得化不開的暖香。
大官人屏氣凝神,手腕懸空,墨色濃淡相宜,或焦黑如漆,或淡若輕煙,邊畫邊偶爾用指頭抹一抹。
最后一筆落下,他長吁一口氣。額角竟?jié)B出了細(xì)密的汗珠,顯是耗費(fèi)了不少心神。
他端詳著紙上碳跡妙蓮,嘆了口氣,小時候?qū)W過,雖然功力不深,但在這里素描已然是新鮮玩意。
“來,都來瞧瞧!”西門慶大手一揮,招呼兩個女人。
潘金蓮早已按捺不住好奇,也顧不得再托著腳,赤著一雙玉足就踩在冰涼的地磚上,幾步便湊到桌邊。香菱也放下了酸麻的手臂,擎著燭臺,怯生生地湊近了些。燭光搖曳,將畫紙映照得更加清晰。
兩雙眼睛落在紙上,瞬間便再也移不開了。
只見那雪白的宣紙上,一雙豐腴雪膩、活色生香的玉足赫然在目!
碳線勾勒涂抹出的輪廓流暢飽滿,將潘金蓮那對玉足引以為傲的肉感展現(xiàn)得淋漓盡致,碳色濃轉(zhuǎn)淡,整幅畫光影流轉(zhuǎn),碳韻生動,那玉足呼之欲出,竟似帶著暖烘烘的體溫和一股子甜膩的肉香撲面而來!
“天爺啊!”潘金蓮倒吸一口涼氣,媚眼睜得溜圓,紅唇微張,半晌才發(fā)出驚嘆,“這…這畫的是奴的腳?怎地…怎地像活的一般!連那點(diǎn)肉窩窩都畫得真真兒的!”
她下意識地低頭看看自己還沾著點(diǎn)灰的赤足,又看看畫上那對完美無瑕的“妙蓮”,簡直不敢相信。這畫不僅形似,更捕捉到了她這對玉足最勾魂攝魄的神韻——那種沉甸甸的、令人心癢難耐的肉感與媚態(tài)。
香菱更是看得癡了,她本身就酷愛書畫詩詞,雖在薛府見過些世面,西門書房里也藏有名家字畫,可何曾見過這等逼真到極致的寫實(shí)之筆?畫上的玉足纖毫畢現(xiàn),光影交錯間仿佛能感受到肌膚的溫軟細(xì)膩,分明是把金蓮兒那對活生生的寶貝腳兒拓印在了紙上!
她只覺得心口砰砰亂跳,一股奇異的燥熱從心底升起,臉又燒了起來,眼睛卻怎么也離不開那畫。
羞死個人了!!
大官人看端起旁邊那盞早已涼透的雨過天青茶盅,呷了一口,這才慢悠悠地說道:
“呵,這算得甚么?不過是些粗淺功夫。手生得很,勉強(qiáng)能看罷了,算不得什么好玩意兒。”
潘金蓮回過神來,心頭那股被畫技震撼的勁兒,瞬間又化作了濃濃的媚意和占有欲。
“親達(dá)達(dá)…您這還叫‘粗淺功夫’?奴家的魂兒都要被這畫勾走了…您可不止會畫腳兒吧?趕明兒…把奴家別的好地方也畫上一畫,讓奴家也見識見識您別的本事,可好?”
香菱在一旁看得面紅耳赤,只覺得這屋子里的空氣都粘稠得化不開了。
大官人笑道:“趕什么明兒,現(xiàn)在就畫,連香菱一起畫。”說著一手一個摟著往房內(nèi)走去。
秋風(fēng)幾度叩朱門。
大官人迷糊之間。忽聽外間值夜的丫鬟隔著門簾,聲音帶著幾分惶急:
“稟、稟告老爺!大宅門上有要緊事!說是白日里…秦大奶奶府上的一位家丁,有十萬火急之事求見!”
秦可卿?西門慶心頭一動。他推開膩在身上的金蓮和香菱,撩開帳子坐起身來,精壯的上身袒露在微涼的空氣中。
“更衣!”他沉聲道。
潘金蓮和香菱也慌忙掙扎著從錦被里鉆出伺候西門大官人更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