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凡吃完起身,擦了擦汗,看趙夢秋還站在那,走到跟前將她抱在懷里,輕聲的說道:“不用擔心,中午我送回來,我去市場看看有沒有不要票的,丫丫太瘦了,還是要吃點好的補補,你也一樣。”
趙夢秋只覺得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撲面而來,整個人都愣住了,還不等掙脫,李凡就松開了手,擺了擺手說道:“我上班了,今天天氣不錯,把床上被褥都翻出來曬曬,中午給你們帶好吃的。”
說完后也不等回答,就往門外走去,一路上也遇見了幾個鄰居,不過也沒理會,主打一個心情好就招呼招呼,心情不好就能翻臉就交色,這樣跟人相處就輕松多了,只要我不樂意,誰都綁架不了我。
到了院外,就更熱鬧了,成群結隊的人群向著外面走去,這附近一片,大多都是軋鋼廠的工人,大部分都是身穿藍色工裝,還有些夾雜著綠色的軍裝,有說有笑的往一個方向走去,路上的大喇叭也播放著這個時代激昂的歌曲。
李凡只是跟幾個面熟的點了點頭,走出去沒多遠就看見一家小飯店,賣的包子饅頭豆漿,舔了舔嘴唇,錢到是有,不過沒票,只能咽了咽口水,今晚就去尋摸搞票去。
到了軋鋼廠,看門的保衛科人員只是看了他兩眼,也不搭話,李凡知道這些人有些看不起自己,最近這兩年確實是有些不合群了,上班也不理會人,下班就往賭場那邊鉆,不過也好,大家都懶得理會自己,反倒是沒地借錢,沒有外債。
李凡跟著人進了廠,拐了個彎就到了一間小房子門前,敲了敲門,聽見里面傳來請進的聲音,才推門走了進去,里面坐著一個四十多歲,頭戴軍帽的中年男人,李凡進去后喊了一聲:“隊長。”
那人皺了皺眉問道:“李凡,有什么事?”
李凡抬頭說道:“隊長,我那院子里出了點事,想著要跟你報備一聲。”
李剛聽見李凡真的有事要報備,坐直了身子,放下了手里的筆問道:“嗯,說來聽聽。”
李凡將昨晚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,也說明自己聽見賈張氏罵自己媳婦克夫,沒忍住打了她幾耳光,著重說了她在院子里搞封建迷信,院子里幾位大爺聽之任之,怕是會對廠里工人造成不好的影響。
李剛聽見是這個事,反倒是放松了下來:“這件事我知道了,你是住在南鑼鼓巷95號院,院子里管事大爺是易中海,他可是廠里的八級鉗工,既然他們出面處理了,那就等等看看,畢竟賈張氏只是個鄉下老太太,街道辦出面最好。”
“是,我也只是想著報備一聲,免得以后有人說事,說我住在院子里不管事,只要他們送街道辦了,想來街道辦的同志會處理好這個事的。”
李剛沒有答話,上下打量了幾眼李凡,心里也泛起了嘀咕,這小子平日里值班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,哪里會想到這些,起身走到李凡身邊,繞著轉了兩圈,今天精神頭倒是不錯,莫非轉性子了。
李凡被李剛看得有點發慌,在自己身上看了看,衣服穿好了,早上也洗了臉,對著李剛說道:“隊長,沒什么事我去上班了,今天是我們組去巡邏吧。”
李剛點了點頭,擺了擺手,看著李凡離去的背影,眼神也瞇了起來,不對勁,跟前天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,記得前天早上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,聽說上午還找了地方去睡覺了,連人都找不到。
昨天又請假,一天沒來上班,聽說是病了,一天人就有這么大的變化,李剛也是恨鐵不成鋼,李凡的爸是廠里的老人,也是貧苦大眾中的一員,在這個時候,就是無產階級。
李剛進廠的時候是從部隊里退下來的,除了打仗什么都不會,是李凡他爸天天帶著,現在是和平年代了,廠里的人不是敵人,學著怎么跟這些人相處,怎么跟同事相處。
后來李凡他媽進了廠,因為沒文化也沒技術,只能安排去打掃衛生,保衛科這些人都念著舊情,平時也多有幫襯,等到后來李凡長大了,進廠接班,就被安排到李剛手下。
看在他爸的份上,平時也多有照顧,那時候還是個聽話的小伙子,李剛可是帶著交了不少東西給他,不過從他媽過世后,慢慢的就變了,不愛說話了,性子也變的冷漠了。
再到后來,上班都沒什么心思,每天都是混日子,催一下就動一下,不說他就躲懶,李剛剛開始還叫他過來好好的批了幾次,不過也就是管個一兩天,又開始舊態萌發,到了最后也懶得理會了。
保衛科上班其實沒多少事,巡邏,站崗,廠里的工人也沒人會鬧事,現在有一份工作都珍惜的很,都一門心思的想著為國家做貢獻,拖后腿是要被人笑話的,還會讓人看不起。
李凡跟著組里的人在廠里巡邏,一個小組三個人,一上午就在廠里巡視一遍就行了,其余時間,要么訓練,要么就是在值班室休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