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石車!強弩!李靖!
趙匡胤剛剛稍緩的心情瞬間蕩然無存!
江淮朱元璋的“雷鳴”還沒搞清,河東李唐的兵鋒又已磨利!
他仿佛看到一幅地圖:河東,李世民磨刀霍霍;江淮,朱元璋詭器頻出;而他的大宋,夾在中間,雖然富庶,卻仿佛一塊令人垂涎的肥肉!
他現在能完全信任的、可獨當一面的大將,似乎只有石守信?、曹彬二人!
曹彬需要鎮守都城,石守信?再能打,能同時應對兩個方向的強敵嗎?
那種被文武失衡戰略束縛的感覺,從未如此強烈。
“趙普!”趙匡胤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,
“擬旨:加封石守信?為荊湖路宣撫使,總攬西線軍政,許其臨機決斷之權!一應軍需,全力保障!”
“再擬一旨:著吏部、工部,即刻張榜天下,無論出身,凡通軍械制造、筑城、兵法、堪輿者,一經核實,重金禮聘,授以官職!”
他知道,這些措施或許能解一時之急,但根本的難題仍在。
大宋的立國之策,在這個群魔亂舞、遠古秘辛浮現的時代,是否需要改變?又該如何改變?
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,目光落在案頭另一份關于境內世家大族近期頻繁聚會、似有暗流涌動的密報上。
內憂外患,四面楚歌。
這位以“黃袍加身”得天下的皇帝,第一次感到,龍椅之下,并非盡是錦繡江南,而是洶涌的暗流與灼人的烈焰。
深夜,臨安城最大的酒樓“望海閣”頂層雅間。
幾位衣著華貴、氣度雍容的老者正在密談,他們皆是江南士族的代表人物。
桌上美酒佳肴未動多少,氣氛卻異常凝重。
“趙官家今日去了錢府,又緊急加封石守信?,廣招工匠……看來,是被嚇到了。”一位王姓老者緩緩道。
“嚇到?光是嚇到有何用?”
另一位謝姓老者冷笑,“西秦、李唐、南明,哪個不是虎狼之輩?我大宋空有財富,卻無爪牙,終將為他人作嫁衣裳!”
“那依諸位之見?”
“或許我們該為自己,也為這江南繁華,尋一條真正的‘后路’了。”
王姓老者壓低了聲音,目光掃過在場眾人,“聽聞稷下學宮的人,前日已秘密抵達蘇州了。他們帶來的,可不只是圣賢書那么簡單……”
窗外,西湖夜色迷離,一艘不起眼的烏篷船悄然靠岸,幾個身影融入夜色,方向正是蘇州。
而在更遙遠的西方,大唐邊境軍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