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沒有合適的工具裝,她胡亂的拿外衣裹好,也不能就這么全帶回家去,她思索了一下,想起上次跟她換魚的王嬸子,眼里閃過一絲喜意。
幾個蘿卜放下來,就沉甸甸的,田知微只能努力的把衣服撩高點,路上跟她擦肩而過的男人,都像看見什么洪水猛獸一般,飛快的跑遠。
田知微無奈的翻了翻白眼,這些人是不是過分了,好像她隨時會撲上去一樣,再怎么樣她也有自己的審美觀好嗎?
本不想去理會不遠處那些對著她指指點點的人,無奈那些人聊別人八卦,也不知道避著點,聲音大的她聽得清清楚楚。
“嘖嘖,太傷風敗俗了,在外面就把衣服撩起來,想勾引誰?”
“還勾引?那體格子,哪家的漢子能抗的住?”
“可不就是,幸好田老漢不在了,要不能讓她再氣死一回,也不知道他怎么教出這么一個閨女?”
田知微的腳步頓住,眼神凌厲的看向老槐樹下幾個婦人,她們怎么說她沒關系,反正她也不在意,可說原主的父親,就太過分了。
她干脆調轉腳步,向大槐樹下走去。
那邊幾人見她過來,有些膽怯,這混不吝的天不怕地不怕,真纏上來她們可惹不起。
一個青色布衣的婦女起身拍拍手,“家里還有事,我先走了。”
其他幾個也跟著站起身來,紛紛說自己還有事,眼見著人都要跑了,田知微哪里肯,哪有這種好事,罵完人拍拍屁股就走?
她快步走到要離去的人前面的位置,把懷里的蘿卜白菜稍稍朝下傾斜,頓時就像失去束縛的山石,一下子就砸了下來,沉悶的砸地聲響起,這下幾個婦人頓時站住,驚疑的望著她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。
田知微嘴角含笑,“各位嬸子,別急著走呀。”
空氣仿佛凝結了一般,誰都沒有搭她的腔。
田知微彎下腰,不疾不徐的開始撿起地上掉落的菜,聲音不高不低,帶著一種奇異的溫和,“各位嬸子,我爹他老人家,一輩子溫和本分,與人為善,最是熱心。”
她頓了頓,眼神像利刃一樣劃過幾人,“可我爹若真還在世,聽到幾位嬸子如此關心我家的事,那少不得禮尚往來一番了。”
“所以,李嬸子,不知道你倉房里多出的幾捆青瓦是哪來的?怎么跟隔壁村柳寡婦家新翻的瓦片一模一樣呢?”
“哦,還有,張嬸子家的豬圈,前夜動靜可真不小,又是豬叫,又是喘氣的,不知道的,還以為是野豬進了圈呢,可張大哥不是去外面幫工了嘛,也不知道豬圈里忙活的是哪路神仙呢?”
田知微站起身,慢悠悠的看向旁邊努力降低存在感,眼神躲閃的婦人,“花大嬸啊,你家那只下蛋的老母雞丟了,前腳在大街上罵了個遍,后腳……”
她故意停頓了一下,嘖嘖兩聲,“后腳就在你家灶膛的灰堆里,拔出沒燒完的雞毛和雞骨,嘖嘖,這叫什么?家賊難防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