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會我出去到處轉轉,找找出去的路,順便打點獵物。”他一邊往火堆里添柴,一邊開口。
田知微看了看他昨天受傷的腿,不知道什么時候,已經掰正了,狠人啊,自己給自己掰回去了,而且她就睡在他旁邊,一邊都沒察覺到,這人真能忍。
她的心里泛起一陣酸澀,“還痛嗎?”
君時遷一愣,一時沒反應過來,什么還痛嗎?他疑惑的看向她。
田知微指了指他的腿,有些擔憂的問,“這里還痛嗎?你確定骨頭接好的嗎?”
要是接歪了,以后不僅手有毛病,腿也有了,那得多慘啊?想到這里,她直接掀起君時遷的褲腳,君時遷的腿結實有力,毛發有些許旺盛,除了一些刮痕擦傷,看不出其他的問題。
她的動作太快,君時遷一時沒有防備,腿就這么暴露在空氣里,他猛地站了起來,胸膛的起伏明顯加劇,他的面頰微微發紅,連耳廊都是紅的,說話都帶點結巴,“女女孩子……不要隨便掀男人衣服。”
他是害羞了?田知微無語,這么純情嗎?玩心上頭,索性順著他的話往下,無辜的看著他,“我沒有隨便掀男人的衣服啊,我掀的是你的褲子。”
“褲子更不行。”君時遷語速飛快,一向深不見底的眸底竟閃過幾絲羞惱。
“可你是我的相公啊,我掀相公的褲子,也叫隨便嗎?”
君時遷僵了一下,竟不知如何反駁她,只能僵硬著坐下,“那你掀吧,以后可不要隨意掀別的男人。”
那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讓田知微只想哈哈大笑,但估計再玩他就要爆炸了,田知微不再逗他,看著他認真的重復,“腿真的沒有問題嗎?要不我出去看看,你別硬撐。”
君時遷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,一股暖流浮上心頭,從未有人這樣心疼的看著他,也從未有人這樣直白的關心他痛不痛。
他自小習武,小傷小痛都是家常便飯,后來突逢家變,一個人帶著兩個弟弟四處逃亡流竄,進入她家以后更是主動承擔起一家的責任,從未有時間來舔舐傷痛。
痛嗎?累嗎?自然是痛的,可無人問津,再痛再累他也只能堅持著,久而久之,他就習慣了這些傷痛。
可是現在,這個原本人見人厭的女孩就這樣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睛,毫不掩飾她的擔憂,笨拙而又認真的關心他痛不痛。
他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頰,因為昨夜沒睡好而顯得有些許憔悴,眼下有著淡淡的烏青,喉結不受控制的滾動了一下,呼吸莫名窘住。
猛地別開眼,避開她清澈的視線,下顎繃的緊緊的,從喉嚨里擠出幾個硬邦邦的字,“不痛。”
聲音低啞的厲害,帶著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狼狽。
見他如此硬撐,田知微小聲嘀咕,“哪能不痛呢?又不是鐵人,骨頭都脫臼了,就愛死撐。”
可也明白,他就是靠著這樣的死撐,才能擔負起一家人的重擔,正因如此,才會更心疼他。
君時遷閉上眼睛,強迫自己壓下那想要破胸而出的心臟劇烈的跳動,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,再次重復,“真的不痛,你放心,我一定會帶你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