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時遷沉默了一下才開口,“本來以為是那個府官的兒子,可時雨上次醒來,說是梁家和……”
“具體和誰,他還沒說就又變回原樣了,現在反倒有些不確定了,只能等他下次好的時候,再問他,我相信,他很快就會全好了。”
田知微心底不由一陣羞愧,原來君時雨徹底變好對他們這么重要,她還在心里偷偷慶幸小時雨還呆呆地呢。
“你恨你娘嗎?如果她沒去外面認識那個男人……”
“不是的,”君時遷把她抱緊一點,聲音里帶上一絲恨意,“我娘沒錯,她身為女子,喜歡各種男子天經地義,那些男人被她看上,是他們的榮幸,即使我們家真的是毀于州府之子的手里,那也是他心胸狹隘,心腸毒辣,跟我娘沒有關系。”
……她該怎么說呢?君時遷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外又在她的意料之內,這個時代好像就是這樣的,他們從小所見所聞,所接受的教育,都是這種思想,唯一的區別是,權勢和錢財永遠立于這些規則之上。
所以府官的兒子可以扳倒君家,鎮上的富戶的女兒可以自由自在的玩,而村里的這些嬸子媳婦,卻只能被人剝削。
“所以你才不管多辛苦,也要讓君時安去書院是嗎?你想讓他當大官,給你父母報仇?”田知微覺得自己猜測的八九不離十。
“時安從小就比我聰明,而且,我要賺錢養家,沒有辦法安下心來學習,時雨又沒有一絲情緒,時安是最好的人選。”君時遷老實的道。
“可其實這樣……對他也不公平啊,從小就要背負那么重的責任,恐怕內心沒有一天是輕松的吧?”田知微有些感慨,可誰又容易呢?君時遷從小就把腦袋寄在腰間,就為了好好養活弟弟們,哪怕是進了田家,除了前面兩年,阿爹身子硬朗,他過的輕松點,后來阿爹也病了,他反而要承擔的更多。
君時遷沉默下來,他何嘗不知道對時安不公平,可為人子,父母慘死,這仇不能不報。
“那你們怎么武功都那么好啊,也是私下學的嗎?”要是她沒記錯的話,君時雨來田家的時候才八歲吧?怎么反而武功更好?
“我們以前在家的時候就從小習武了,時雨根骨好,”他猶豫了一下,還是說了出來,“后來,阿爹給了他一本秘笈。”
“阿爹?我爹嗎?他為什么不給我?”田知微大吃一驚,原主的爹在她的記憶里,只剩下最后幾年,天天病怏怏的,動不動就吐兩口血,居然還藏有秘籍?
“阿爹教過你的。”君時遷有些好笑,“那時候你才七歲,壓根不愿意學,后來他病了,又問過你一次,你說太辛苦了,要是逼你你就去死,那時候時雨不愿意跟外人接觸,天天在后院練基本功,他就把秘笈給了時雨,沒想到,時雨還真的學會了。”
這么草率?她爹好草率就算了,君時雨也會的好草率,難道這就是說傳說中的武學天才?還是個有自閉癥的,自閉癥患者更加專注自己的世界。
“你說,我爹不會有什么神秘的身份吧?以后不會給我們帶來什么麻煩吧?我的記憶里從來沒有阿娘,沒有其他親人的,好像有記憶以來,就跟阿爹還有你們在這村里了?”田知微不由有些擔心,她可千萬不要烏鴉嘴。
“我也不知道,阿爹沒說,即使有又如何?”君時遷輕笑,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,該來的擋不住,別怕,真有什么,你就自己逃走,不要再回來這里,以后在外面小心點。”
她可以神奇的消失,真有什么事,只要不管他們,完全可以活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