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修沉先是一怔,隨即失笑。
他伸手,指尖輕輕拂過她頰邊,“老婆,這你可冤枉我了。”
他頓了頓,側眸瞥了一眼陸凜,慢條斯理地補充,“我如果動手,他不可能還站在這兒。”
明嫣被他那句自然的“老婆”叫得耳根一熱,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,卻也明白過來。
她不再多問,轉身匆匆走向客廳,“我去拿醫藥箱。”
陸凜站在原地,看著他們之間自然而親昵的互動,心臟像是被泡在檸檬汁里,又酸又澀。
他動了動嘴唇,想說什么,最終只是沉默地跟著走了進去。
明嫣提著醫藥箱過來,示意陸凜坐在沙發上。
她打開箱子,拿出消毒棉簽和藥水,動作熟練。
當她湊近,小心地替他清理額角的傷口時,陸凜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,能感受到她指尖輕柔的觸碰。
他身體僵硬,垂著眼,不敢看她,只覺得那一點點觸碰都像火星,燙得他坐立難安。
“事情……辦得怎么樣了?”明嫣一邊動作,一邊輕聲問傅修沉。
傅修沉脫下大衣,隨手搭在沙發背上,自己在單人沙發坐下,“放心,跟之前預想的一樣……”
他言簡意賅,視線落在明嫣為陸凜處理傷口的手上,眸色微深,但沒說什么。
陸凜聽著他們這簡短的對話,最后一絲僥幸也滅了。
他抬起眼,目光在明嫣平靜的側臉和傅修沉淡漠的神情間逡巡,啞聲開口:“所以,從頭到尾,都是你們計劃好的?引小舅舅傅承平動手,抓他現行?”
明嫣蘸著藥水的棉簽微微一頓。
傅修沉抬眸,看向陸凜,沒有否認:“上次爆炸,唯一的證據藥瓶毀了,車上動手腳的線索也被抹得干凈。不動點非常手段,怎么讓他們自己跳出來?”
他的語氣平靜無波,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。
陸凜心頭卻猛地一緊。
藥瓶……
他想起訂婚宴那天,在休息室外聽到母親和傅承平的對話。
那個被下在交杯酒里的藥……
動過手腳的車……
線索被抹干凈……
一個可怕的念頭竄入腦海,讓他血液幾乎倒流。
他動了動干裂的嘴唇,聲音發顫,帶著最后一點微弱的希望,看向傅修沉:“那……我媽……她……”
傅修沉沉默了幾秒。
燈光下,他眼底情緒難辨,過了會兒,才淡淡道:“小姑是受傅承平挑唆。”
他頓了頓,語氣里聽不出什么情緒,“我查了購買記錄,藥是二叔提供的,想來主意也是他出的。小姑應該是被他當槍使了,只不過……”
他看向陸凜,嗓音低沉,“這種事情,理解是一回事,接不接受,又是另外一回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