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生辰用粗糲的拇指輕輕的擦去溫顏臉上的淚珠,心中酸澀,無數個獨自捱過的漫漫長夜,那些被拋棄和孤寂包圍的記憶猛地翻涌上來,像冰冷的枷鎖纏住心臟。
布滿血絲的瞳孔急劇收縮,喉嚨發緊,幾乎要發出破損的嗚咽。
“只要你還要我,我就會一直在。”周生辰心痛的說道。
“都怪我,夫君。。。”溫顏覺得自己都要碎了。
如果我當時沒有求著嫁給你,如果我當時保護好自己,你就還是風光霽月的南辰王殿下。
“顏兒,我可以不要什么子嗣,我只要你,只要你。”周生辰緊緊的抱住溫顏,仿佛這樣才能不會讓她再次逃跑。
溫顏心痛得無法呼吸,只能緊緊的抱著周生辰,一遍一遍的告訴他,“我不會再躲了。”
事已至此,她總要面對的,這半年多來的躲避,每一次的掙扎和苦楚,是他們兩人無盡的痛苦。
不管結局如何,這一次就算不夠勇敢,她也不會再逃避了。
溫顏伸出手描摹著周生辰的眉毛、眼睛、鼻子、嘴巴,看著周生辰深邃的眼睛說道:“夫君,我不躲了,無論我們的結局如何,就讓我和你一起面對吧。”
周生辰望著溫顏沉靜堅定的雙眸,心中仿佛放下了千斤巨石。
這半年的壓抑和崩潰,失去與絕望,在這一刻得到了答案,也不枉這一路的風霜。
“好,你答應我的。”周生辰眼中綴滿了星光,灰暗的眼睛里開始有了幸福的目光。
兩人終于將所有的問題面對面的講開,也迎來了他們兩人在這個小屋的第一次晚膳。
江南的廚子做的膳食清淡、精致,很是符合溫顏的口味,溫顏來了江南每餐都吃的比之前多了些。
周生辰投喂看著溫顏吃的多了些也很是開心,至少她的身體看著比之前好了些。
飯后,書影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和一小碟蜜餞進來,說道:“小姐,該喝藥了。”
“這是什么藥?顏兒,你哪里不舒服嗎?”周生辰緊張的看著溫顏的身體,心中擔憂萬分。
溫顏拍了拍周生辰抓緊的手,安撫著說道:“夫君,我沒有哪里不適,這藥是補身體的。”
“可是身子還沒有養好?”周生辰擰著眉,想著回去一定要讓御醫好好給溫顏診診脈。
“不是,夫君別急,聽我慢慢道來。”從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南辰王,和現在的周生辰大相徑庭。
也許這就是由愛故生怖的由來吧。
溫顏安撫好周生辰的心情坐著說道:“出行的路上救了個老爺子,為做報答,他為我診脈后開了個方子給我,囑咐我喝滿半年。”
“是什么江湖郎中,怎可輕易相信,快,謝云,去請大夫來給夫人看看。”周生辰一聽到這藥的由來覺得甚是不靠譜,連忙讓謝云把這城鎮的郎中請來。
“夫君,稍安勿躁。”溫顏連忙制止周生辰,繼續說道:“原我也是不信的,但是這位老爺子,只把脈便得知我受過的舊傷,說得一分不差。令我折服,也許這是哪個神醫游戲人間,來幫助我一遭的吧。”
“真的如此厲害?民間多神人,山外有山,人外有人,這也是不得而知的。”周生辰思索后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