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之遙聽到馬爺?shù)幕卮穑呐K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,驟然緊縮。
她出門時會不會沒帶傘……她最怕冷,又容易感冒……
她此刻在哪里?會不會傻傻地還在樹下躲雨?
一個個念頭如同失控的子彈,瞬間擊穿了謝之遙所有的冷靜自持。
“散會!”
謝之遙霍然起身,動作迅猛得帶倒了身后的椅子。
椅子腿與光滑的地面摩擦,發(fā)出一聲刺耳的銳響,像一把刀一樣劃破了會議室里凝固緊張的氣氛。
謝之遙完全無視了眾人驚愕不解的目光,一把抄起搭在椅背上的風(fēng)衣外套,腳步?jīng)]有絲毫停頓,幾乎是撞開了厚重的會議室玻璃門,拿起門口的雨衣和雨傘大步流星地沖了出去。
“謝總,謝總,等會還有個視頻會議。。。。”小助理焦急的聲音追在身后。
“推掉!”
謝之遙頭也不回,斬釘截鐵的兩個字砸在空曠的走廊里,腳步聲急促如擂鼓,迅速消失在門口的方向。
留下身后一室死寂和面面相覷的員工們,第一次見到謝總這么著急的樣子,但投影屏上那條冰冷的財務(wù)曲線還在無聲地蜿蜒。
而另一邊的溫顏,終于在跑了不久后找到了洱海邊一個可以遮擋的公交站。
雨水冰冷,無休無止地沖刷著公交站的頂棚,發(fā)出單調(diào)而巨大的轟鳴。
棚頂經(jīng)過常年的風(fēng)吹日曬,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雨水沖開。
溫顏蜷縮在站臺冰涼的一角,努力的將自己縮到淋不到雨的地方,但是單單濺起的雨水就讓她濕了又濕,像一株被暴風(fēng)雨打折的草。
原本飄逸柔順的頭發(fā)濕漉漉地貼在臉上、頸間,水珠沿著發(fā)梢不斷滴落,在膝頭暈開深色的斑點。
單薄的外衫緊貼著皮膚,寒意像無數(shù)細小的針尖,密密麻麻的頑固地鉆進骨頭縫里,凍得牙齒都在打顫。
溫顏的每一次呼吸都帶出一小團白氣,隨即又被冰冷的雨霧吞噬。
溫顏縮著脖子,徒勞地抱緊雙臂,目光失焦地盯著站臺邊緣飛濺的水花,一顆一顆地數(shù)著砸落在地又碎裂開的水珠。
世界縮小到只剩下這方濕冷的避雨之地,以及無邊無際的、令人絕望的雨聲。
委屈和寒意交織著,慢慢在胸腔里凝成一塊沉甸甸的冰將溫顏心中的溫暖一點點吞噬。
看啊,這一次自己沒有帶傘,也不會有人給她送傘,就像從小到大的每一次一樣。
她只能期待著暴雨能早點停歇,或是減小一些。
溫顏苦笑,本想苦中作樂,安慰自己,雨中的風(fēng)景也很美,努力想要睜開眼睛欣賞不一樣的風(fēng)景。
可是風(fēng)雨太大了,可視范圍只有幾米,完全看不到對面的山巒。
安慰自己失敗。
溫顏蹲在角落,被寒冷、饑餓和疲倦折磨得想哭,但又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。
這點風(fēng)雨算什么,不許哭,溫顏安慰自己道,但紅了的眼眶還是沒有隱藏住心底的悲傷。
就在這時,溫顏仿佛聽到了自己名字,溫顏還以為是幻覺并沒有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