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保又送來一輪酒,孟宴臣注意到肖亦驍已經(jīng)喝得太多了。
他應(yīng)該阻止他,但又覺得此刻的亦驍需要這種麻醉。
矛盾中,他選擇了沉默。
你不是笑話,孟宴臣終于開口,聲音低沉而堅定,你只是。。。愛錯了人。這不是你的錯,也不是她的。感情這種事勉強不來。
肖亦驍抬起頭,眼神渙散:你說得對。。。她有權(quán)選擇。我只是。。。只是希望那個人是我。
肖亦驍忽然笑了,那笑容讓孟宴臣心碎,二十三年啊,宴臣。人生有多少個二十年?
孟宴臣無言以對。他想起自己只見過溫顏一面就淪陷了,而肖亦驍有二十年的回憶。
這份痛苦該有多深?但同時,那個可恥的念頭又冒了出來:現(xiàn)在他有機會認識她,真正地認識她,而不只是作為肖亦驍?shù)呐笥选?/p>
要不要我送你回家?孟宴臣轉(zhuǎn)移話題,看了看手表,快十二點了。
肖亦驍搖搖頭,又點了一杯酒:再陪我喝一會兒。明天。。。明天我就開始學(xué)著忘記她,再陪我一會兒好嗎?
當(dāng)然。孟宴臣點頭,盡管他內(nèi)心已經(jīng)開始盤算如何在不傷害肖亦驍?shù)那闆r下接近溫顏。
這個想法讓他既興奮又自我厭惡。
孟宴臣沉默地陪著他喝完了那杯酒,內(nèi)心翻騰著罪惡感和希望。
酒吧的燈光在他們臉上投下變幻的陰影,就像他們復(fù)雜難明的心事。
酒吧里的人漸漸少了,背景音樂從熱鬧的搖滾換成了憂郁的藍調(diào)。
肖亦驍趴在桌上,半夢半醒地嘟囔著溫顏的名字。
孟宴臣望著窗外,今天沒有一顆星星,月光照在濕漉漉的街道上,像撒了一層碎銀。
她最討厭下雨天,肖亦驍突然說,小時候我們經(jīng)常一起在雨天的時候陪她窩在房間里。。。她喜歡畫畫。。。聲音漸漸低下去,他睡著了。
孟宴臣嘆了口氣,付了賬,扶起肖亦驍準備離開。
醉醺醺的肖亦驍走向門口時,一個決定在孟宴臣心中成形:他要見溫顏,不是作為肖亦驍?shù)呐笥眩亲鳛槊涎绯甲约骸?/p>
夜風(fēng)吹散了酒吧里的濁氣,孟宴臣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。
明天,他會幫肖亦驍度過這段痛苦時期,這是作為朋友的責(zé)任。
但在某個時刻,當(dāng)時機成熟時,他會追求自己的幸福。這個念頭讓他既愧疚又期待。
走吧,亦驍。他輕聲對睡著的肖亦驍說,我送你回家。
月光下,兩個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長,一個醉得不省人事,心碎成片;
另一個看似清醒,內(nèi)心卻在進行著一場無人知曉的戰(zhàn)爭。
孟宴臣將肖亦驍送回家之后,在肖亦驍房間的沙發(fā)上坐了許久,看著睡熟的肖亦驍,心中的大石一點點卸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