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張氏聽的一個哆嗦,要死,這怎么行,抬頭看向易中海,易中海此時也不再是慈眉善目的形象了,家中昏黃的燈光,只能照著他的頭頂,面目有一多半隱藏在陰暗之中,如同要噬人的野狗。
“現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,帶上全家去找劉海中,多恭維幾句,該道歉就道歉,要求開大會向全院鄰居道歉,盡量爭取他們的原諒,要是他們答應了,自然就會去廠里撤銷申請,要是不同意,那就要看你了。”
“看我怎么樣,當面道歉他們還不原諒,他們是想逼死我嗎?”
“那就看你舍不舍得了,上吊,撞墻都隨你,鬧上一次估計也就沒人敢出頭了,不過可不要只說不做,演的不真可沒人會信,你回去自己跟秦淮如商量吧。”
“這,這樣就行了,真要是這樣就能留下來了。”
“那就看你們能演到什么地步了,真要是能演到送醫院,想來不光是院里鄰居會退縮,就算是廠里也不會逼你們了,畢竟逼出人命他們也要擔責的。”
賈張氏眼睛一縮,這人不蠢,精明的很,聽著易中海的話,就像是要將自己往黃泉路上送一樣,還要做的真真的,要是弄假成真了怎么辦,或者救人的慢個幾分鐘,自己真死了怎么辦。
易中海抬起頭來,在賈張氏的眼中,他眼神中透露出詭異的光芒,口中的聲音不大,但也不小:“言盡于此,要怎么辦你們自己去商量,出了這個門,我什么都不知道,我也什么都沒說過,你今天來就是想要把孩子過繼給我,我還在考慮。”
賈張氏懵懵懂懂的,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,怎么都沒想到是這個辦法,不應該是易中海同意,帶著秦淮如滿院子道歉,在憑借軋鋼廠八級鉗工的身份,到廠里去找廠長求求情,這事就算完了。
突然抬頭看向易中海,易中海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看著賈張氏,眼神中都是冷漠,到了現在還想算計我,真以為我是那么容易被你拿捏的,就算是要找人養老,也不是看中了你。
賈張氏一時間心亂如麻,心里也回過神了,這招真的有用,只要能做出這個姿態,院里的那些鄰居肯定會收手,就連廠里也會顧忌,還有那換房的人都會膈應,不過用的是我的命,能不能用,要是有個什么閃失,命就沒了。
同樣是暈暈乎乎的進了門,秦淮如看見這個樣子,心里也知道完了,不知道去怎么說的,看這個樣子就不像是談好了,急忙開口問道:“媽,媽,說的怎么樣了,師父同意了沒有?”
賈張氏沒有說話,坐在桌前端起水喝了一口,看著眼前臉色焦急的秦淮如,轉頭看了看棒梗,又連喝了幾口水后才說話:“棒梗,你帶著妹妹進屋,我有點事跟你媽談。”
棒梗聽話的帶著小當和槐花進了屋,賈張氏定定的看著秦淮如,半天沒說話,秦淮如看她這樣子,估計是易中海提了什么條件,她不知道怎么說。
“媽,你說吧,到底是什么情況,如果實在是為難就算了,大不了就按廠里的意見辦,搬出去就是了。”
賈張氏四處打量了一眼,看著家里陳舊的家具,昏黃燈光下斑駁的墻壁,嘆了一口氣說道:“我嫁給老賈就住在這里了,那時候這里也是大戶人家的院子,因為戰亂,人跑出去了,留了人在這邊打理,這兩間房一直是租的;
后來解放了,那打理的人也跑了,政府來清查,這個院子就成了無主的院子,當時的租戶大多都是軋鋼廠的工人,這個院子也就分到了軋鋼廠,算是廠里分配給我們住宿的地方,這一晃就是三十多年了。”
“媽,你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,到底師父是怎么說的,怎么說起以前的事了?”
“我舍不得這里,這里有我跟老賈幾十年的記憶,東旭也是在這里長大的,你師父出了主意了,說是唯一的辦法,就是讓我去死,只要我死了,再沒有人會趕你們走,也沒人敢跟你換房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