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凡被一陣吵鬧聲驚醒,從外面?zhèn)鱽硪魂囮嚨娜枇R聲,什么“賠錢貨”“死丫頭”“滾出去”之類的話不斷傳入耳中,李凡大吼了一聲:“吵什么吵,讓不讓人睡覺了。”
外面吵鬧聲嘎然而止,接著就聽見房門“吱嘎”的聲響,像是有人進來了,李凡閉著眼睛,嘴里模糊的問道:“媽,誰來了?怎么這么吵?”
半晌都沒人答話,李凡一臉的不耐煩的坐起身來,一睜開眼,入眼就是那黑漆漆的房梁,黝黑的屋頂,帶著不知道什么顏色的墻皮脫落,漏出里面青磚的顏色,李凡眨了眨眼,四周打量了起來。
缺了一只腳的桌子,用幾塊破磚墊著,一張椅子油皮都脫落了,好幾個地方用著看不清楚顏色的布條捆著,一扇三四塊板子拼起來的木門,門板之間還有縫隙,在門旁一個身形瘦弱的婦女看著自己,手里緊緊的拉著一個孩子。
透著窗戶落進來的光線,李凡仔細看了看兩人,不認識,一點印象都沒有,那孩子躲在婦女身后,頭都不敢抬,只是從頭上那根小辮子分辨出來應該是個女孩,李凡心里一個咯噔,這是哪,把我送到哪里了,我不是在家里睡覺刷劇嗎?
一個閃身就從床上坐了起來,起身就往外走去,拉開木門,一股清新的空氣吹來,刺眼的陽光也照在了李凡的臉上,李凡左右打量,演戲吧,還是那種五六十年代的情景劇。
紅色連廊柱子已經露出了木頭本色,窗戶掛著玻璃,還有糊著紙,灰色青色夾雜的墻面,還有一些地方掉落灰白色的石灰墻皮,地面灰撲撲的,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做的。
李凡四周打量了一圈,也不時的看見有人看了自己兩眼就退入房中,看看天又看看地,一陣暈眩傳來,頭一暈就栽倒在地上,憑著下意識的動作,兩手扒拉了下欄桿,才算是平安落地。
等李凡再一次醒來,兩眼一睜開就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,自已一個老宅男,三十多歲也沒娶媳婦,不就是宅在家里刷劇看小說嗎,隨意吐槽了幾句,也不知道是哪位大神瞎了眼,就把自己弄到這里來受苦。
我的西瓜空調,美味佳肴,最為關鍵的是,這穿的太過突然,怎么就不能給點時間,瀏覽器還沒刪,硬盤還沒格式化,這是不是就是死后還有一劫。
剛剛的那陣暈眩,正是李凡融合這一世記憶帶來的,死去的人也叫李凡,今年25歲,1938年生人,剛剛門口的是自己的媳婦和孩子。
父親是軋鋼廠老員工了,建國前就在軋鋼廠上班,在李凡9歲的時候,在一次出差的時候遇到土匪,被人用土槍打死了。
那時候還是婁振華管著軋鋼廠,李母只是一個農村的婦女,老實本分,婁振華想著母子兩人可憐,將李母特招進軋鋼廠做一個清潔工人,母親在軋鋼廠做了八年,靠著十幾塊的工資和父親的撫恤金,終于將李凡撫養(yǎng)長大。
李凡十七歲初中畢業(yè),李母又去求了婁振華,安排進了軋鋼廠接了父親的班,家里也算是雙職工了,在十九歲的時候李母給李凡說了個媳婦,在李凡二十歲的時候兩人就領了證,誰知道在大婚過后沒多久,辛苦操勞的母親因病離世。
隨著時間過去,李凡媳婦生了一個女兒,院子里就開始出現風言風語了,什么一個賠錢貨,生不出一個帶把的,更將李凡母親身死的事也栽到李凡媳婦頭上,說什么進了門沖撞了李母,克死了自己的婆婆。
李凡也只是一個小年輕,剛開始還護著自己媳婦,后來越傳越厲害,就連南鑼鼓巷附近都開始傳了起來,三人成虎,李凡也開始不待見自己的媳婦了,連帶著女兒也不喜歡了。
不過李凡除了冷落之外,到還沒做什么出格的事,直到23歲那年,李凡遇見了張杰,張杰也是軋鋼廠的,兩人是在一家小酒館碰見的,一個廠里的,坐在一起聊了聊,李凡一喝酒什么都說了。
張杰知道了李凡的煩惱,也出言寬慰他,那些傳言都是假的,哪里有什么克父克母的說法,都是騙人的,又拍著胸口說帶他去散散心,說保證去了休息兩天就好了。
李凡糊里糊涂跟著張杰就去了,這時候能有什么好散心的,男人散心的事就是那些,不是嫖就是賭,張杰帶李凡到了賭場,一晚上下來,竟然還贏了七塊六毛,李凡從此就愛上這種讓人腎上腺素飆升的活動了。
剛開始李凡高興,還拿錢給自家媳婦買菜買肉,李凡媳婦叫趙夢秋,聽說是村里一位讀過私塾的老先生給取的名字,正是應了在七月出生,七月就叫做孟秋,幫忙改了一個字,還以為李凡是回心轉意了,自然也就信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