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一點點溜走,一轉眼奶奶已經到大伯家休養1個多禮拜了,老爸每天不是在巡查大棚就是偶爾上去看望。
至于奶奶跟自己5個兒女說了什么,老媽沒問,我也沒敢吭聲,每天正常鍛煉,外面如果下雨了,我就在家做做運動,打打拳。
今年大棚基本上已經不要老爸忙什么了,因為有了去年的經驗,都知道怎么處理,該施肥澆水都有數了,不過今年的種植更加的科學了。
原因是今年9月份,徽省農業大學,在市農業局的牽頭下,在合作社辦公室的墻上掛了一塊銅牌,上面寫著教學實踐示范點。
本來老爸考慮要不要單獨給蓋一棟2層小樓,方便教授和學生休息,最后也被教授給否決了,意思是現在合作社還欠債,暫時不急著弄辦公室,如果實在晚了不方便走,就隨便找個農戶家里將就一晚也行。
最后老爸也沒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,好在來的次數不多,移苗的時候,教授帶著一個班,30多人過來現場教學和教授移苗的要點,像苗間距啊,是不是要蓋保溫地膜啊等等。
一方面是教學,一方面也是教授經驗,受到老爸和村里的村民一致好評。所以,今年對產量,老爸還是比較有信心的。另外一方面,園竹村這個牌子也注冊下來了,掛在合作社名下。
一轉眼,隨著溫度的逐步降低,時間已經來到了12月底,一個不太好的消息,從老爸的口中傳了出來。
因為下午老爸得到大伯的消息,奶奶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了。昨天小姥特意帶著他們村里有名的老中醫過來給奶奶瞧了瞧,老中醫把過脈后搖搖頭,意思準備后事,就在這幾天。
所以等我放學以后,家里沒人,所以我在家寫完作業,看老媽老爸還沒回來,就自己煮了飯,切了點咸肉蒸上,算是晚餐了。
一直到晚上七八點,老媽才一臉疲憊的下來了,老爸還沒有回來,聽老媽的意思,應該是去鎮上買壽材了。
晚飯有點沉默不語,老媽跟奶奶關系雖然不太好,但是真的等到離世,老媽的情緒還是有點低的。吃過飯,老媽邊收拾,邊叮囑,明天去學校注意跟老師請假,估計就這幾天。
我點點頭,沒有吭聲。
2000年12月27,周三
晚上放學回來,老媽老爸在家沉默的坐著,也不吭聲,我沒辦法,只好打個招呼,就上樓寫作業了。吃過晚飯,我看這個氛圍有點不對,所以也沒說看會電視之類的,剛上到一樓半,突然,鞭炮聲猛然傳來,我腳步一頓,回頭看向老爸。
老爸嘆了一口氣,抹了抹眼睛,說道:“你晚上在家好好睡一覺,明天就不要去上學了。大門鎖好,知道嗎?”
我點點頭,沒有吭聲。
老爸看我點頭,隨后起身,披上老媽遞過來的衣服,步履沉重的往大門外面走去,老媽也套了一件襖子跟上。
我看他們走出了大門,從樓梯下來,把大門關嚴實,插上門鎖,然后靠著門緩緩的蹲下,看著屋頂的燈,也不知道腦子里面在想什么!
村里的規矩,家中有老人過世,第一時間放鞭炮,不管時間,哪怕是半夜,也要放,這樣村里的人就知道了,家中有老人過世,該幫忙就過去幫忙。
我在家沒有出門,老爸從上個禮拜就叮囑我不要在上去看奶奶,今晚也是,沒有第一時間讓我跟著上去,估計是怕做噩夢吧!但是村里的人,聽到鞭炮聲,都開始動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