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水源,沒有工具,只有一把破柴刀,和一片仿佛永遠也清理不完的荒草。這就是孫德才為他準備的“活路”。
林風站在藥園邊緣,看著這片荒蕪,臉上依舊保持著那副疲憊、認命的麻木表情,但眼底深處,卻燃起了一絲冰冷的火焰。折磨?消耗?想把他累死在這里?那就看看,誰先耗死誰!
他緊了緊手中那把銹鈍的柴刀,深吸一口氣,踏入了齊腰深的雜草叢中。
“嗤啦!”柴刀砍在堅韌的草莖上,發出沉悶的聲響,只留下一個淺淺的白印。林風用盡全力,再次揮刀,才勉強砍斷一叢。汗水瞬間就從額角滲出,滑過他蒼白瘦削的臉頰。肋下的舊傷在用力時傳來陣陣隱痛。
效率低得令人絕望。這樣下去,別說日落前清理干凈,就是十天半個月也未必能完成一半!而且體力消耗巨大。
林風停了下來,劇烈地喘息著。他環顧四周,目光落在那些盤根錯節的雜草根系上。與其費力砍斷莖稈,不如……連根拔起?雖然更費力,但至少能徹底清除。
他丟開柴刀,蹲下身,雙手抓住一叢格外粗壯、根系發達的牛筋草,用盡全身力氣向上拔!
“嘿——!”他低吼一聲,雙臂肌肉繃緊,青筋凸起?;煦缰槟芰繋淼奈⑷趿α扛性谶@一刻爆發出來!堅韌的草莖被拉得筆直,根部的泥土簌簌松動。
噗嗤!
伴隨著泥土被撕裂的聲響,整叢牛筋草帶著一大塊板結的泥土,被他硬生生拔了出來!
林風踉蹌了一下,差點摔倒,看著手中那盤根錯節、沾滿泥土的草根,再看看地上留下的小坑,眼中閃過一絲光亮。雖然費力,但這方法可行!而且,在拔草的過程中,他需要不斷發力,每一次發力,都像是在錘煉他體內那股微弱的力量,混沌珠似乎也因他身體的“活動”而略微活躍了一絲。
“就這么干!”他打定主意。拔草雖然累,但既能完成任務,又能錘煉身體,暗中引導混沌珠吸收靈氣恢復,一舉三得!
他將拔出的雜草隨手扔到一邊,再次蹲下身,雙手探入泥土,抓住另一叢雜草的根部。用力!拔起!再扔掉!
枯燥而繁重的勞動開始了。林風像一臺不知疲倦的機器,重復著蹲下、抓握、發力拔起、扔掉的動作。汗水很快浸透了他本就破爛的衣衫,混著泥土,在背上結成了一層硬殼。手掌被粗糙的草莖和泥土中的碎石磨破了皮,火辣辣地疼。肋下的傷口在每一次發力時都傳來清晰的拉扯痛感。
但他咬著牙,一聲不吭。意念在體內引導著混沌珠,貪婪地吸收著空氣中那稀薄得可憐的靈氣。每一次拔草耗費的體力,都在混沌珠精純能量的緩慢滋養下,一點點地恢復著。雖然入不敷出,但至少能支撐他繼續下去。
時間在單調的重復中流逝。日頭漸漸升高,毒辣的陽光炙烤著大地,廢棄藥園如同一個巨大的蒸籠。林風汗如雨下,嘴唇干裂起皮,強烈的饑渴感如同無數螞蟻在啃噬著他的神經。
他走到藥園角落一處積著些許渾濁雨水的破瓦缸前,也顧不得臟,用手捧起渾濁的水,貪婪地喝了幾口??酀屯列任冻涑饪谇?,但總算暫時緩解了喉嚨的灼燒感。
他回到田壟,繼續埋頭苦干。一片片雜草在他身后倒下,露出下方板結貧瘠的泥土。進度雖然緩慢,但荒蕪的園子正在一點一點地被清理出來。
就在他拔除一叢生長在坍塌茅草棚陰影下的茂密雜草時,異變陡生!
嗡——!
丹田深處,那顆一直沉寂、只是被動吸收靈氣的混沌灰珠,毫無征兆地、極其輕微地震動了一下!
這震動極其微弱,如同平靜湖面投入了一顆細小的石子泛起的漣漪,瞬間傳遞到林風的識海!
林風的動作猛地僵?。⌒呐K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,驟然加速跳動!
怎么回事?
混沌珠……主動異動?!
他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,屏住呼吸,將全部心神沉入體內,死死“盯”著那顆混沌灰珠。
只見灰珠表面,一道細微得幾乎看不見的裂紋,似乎……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!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、帶著渴望和指引意味的奇異波動!